這一個白天,韓離歌始終在想著蘇瑾楓早上臨走時跟她說的話,說中午會早些回來,可是時間越是靠近午時,她就越是糾結與焦急,究竟要不要去梅花塢。
鄒季說過過時不候的,可是瑾楓也說過,他會早些回來。
她與他之間,的確應該好好的聊聊了。
可是她在家中一直等到子時初刻,依然沒有見到蘇瑾楓回來,而梅花塢那邊,與鄒季約定的時間已經到了。
韓離歌咬咬牙,大不了今日她早些回來好了,昨日瑾楓已經服過藥,今天應該不會再喝藥早早的睡去了。
她用最快的身法來到了梅花塢,卻見這是一片極大的宅子,可是整座宅子卻被一層青濛濛的霧氣所籠罩著,周圍一片寂靜,不聞絲毫人語聲。
韓離歌細細望去,發現整座宅子下了一種特殊的禁製,即便是她這十一級的武修居然也不能將神識延伸到這禁製以外,而且從跨進宅子的大門開始,她就已經進入了一座小型幻陣之中。
她不禁嗤笑,鄒季居然還在這裏搞了這麼一個東西!憑他大巫師所懂得的秘術之多,難道還需要用這種簡單的幻陣來迷惑外敵不成?
“既然來了,就自己走進來吧!”
耳邊傳來鄒季淡然的話語聲。
如此簡易的陣法自然困不住韓離歌,她很輕易地就走出了這座幻陣,眼前頓時豁然開朗。
卻見周圍是一片青翠欲滴的低簷竹屋,竹屋的周圍環繞著叢叢紅白相間的梅花。
梅花本是臘月才生長的,但是不知鄒季用了什麼秘術,居然在三月的天氣,屋子前後的成片梅花居然開的一如寒冬臘月般的妖豔。
不遠處的空地上,擺著一張石桌,桌前獨坐一個身穿白麻布長袍的年輕男子,眉目如畫,眉心一點殷紅血痣,宛如天人。
韓離歌輕哼:“故弄玄虛。”
鄒季展眉淡笑:“這是情趣,這麼久了你怎麼半點風情也不解?”
韓離歌的一對眸子在鄒季的身上掃了幾眼,倒是訝異:“你今日的氣色倒是好了許多。”
果然鄒季臉上的黑氣與晦澀氣息淡了許多,隻見他麵白如玉,豐神俊逸的簡直可謂完美。
鄒季漫不經心的說道:“或許隻是回光返照罷。”
韓離歌惱怒的說道:“亂說什麼!”
鄒季牽唇一笑,“你怕我現在死了就沒人教你牽引術,就不能救蘇瑾楓了是不是?”
韓離歌有些惱怒:“難道在你心裏我就是如此自私自利不成?”
鄒季望著她的眼神忽然多了幾分複雜,他緩緩站起來走到韓離歌的身邊,微低了頭去看她。
兩個人的距離很近,近的韓離歌幾乎能夠數清鄒季眼眸上細長的睫毛。
她忽然覺得兩人的姿勢有些曖昧,臉頰微微一紅,忍不住小退了一步,可是剛剛動了一下就被鄒季摟住她的肩膀。
韓離歌頓時一驚,鄒季卻輕歎了口氣說道:“韓離歌,枉我活了幾百年,一向覺得自己冷心冷情,可為什麼偏偏對你有些牽掛不舍了呢?這難道就是所謂的人之將死其言也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