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朗和田夫人連忙也說道:“參見大國師。”
田夫人因為還扶著韓離歌,生怕沒了自己的扶持她就突然昏過去了,隻好站在原地微微欠身。
韓離歌內心百味雜陳,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是當她真正再一次見到程雲舒時,心中卻忍不住仍然泛著絲絲疼痛。
當年那個溫潤少年,已經死去了。
從他掉入大海的一刹那,便已經死了。
如今在她麵前的這個,不再是她的好朋友程雲舒,而是紫奎國的大國師,翻手成雲,覆手成雨的大國師,程雲舒。
她沒有開口說話,一是著實已經頭昏眼花,幾乎快隻有出的氣而沒有入的氣了。二是見到程雲舒,她委實不知道該說什麼,難道要向剛才麵對蕭淩悠一般,笑著跟他說:“你好啊,程雲舒,好久不見”?
噢,抱歉,她真的做不到。
更重要的是,她現在想的,卻是程雲舒不辭辛苦的將她擄到紫奎國,究竟是什麼用意。
想用她來讓昕國退兵?
尤其是在她如今有了身孕的情況下,那她還真是一張很不錯的王牌呢。
聽到了徐朗跟田夫人的聲音,程雲舒的目光才從手中的碧玉盞上挪開,慢吞吞的移到了韓離歌的身上。
他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頭,很嫌棄的說道:“堂堂昕國皇後,怎麼弄成了這幅模樣?你們一路上是怎麼伺候的!”
韓離歌暗暗腹誹,如此假惺惺的問話,也真虧你說得出口!
田夫人隻好說道:“回大國師的話,韓姑娘因為出現了孕吐,身子不適,所以才會將身上弄髒的。”
程雲舒的眸色一閃,一抹厲光從他眼底飛快劃過。他緩緩站起身,從那張華貴的交椅上走了下來,來到韓離歌的麵,陰沉著一張俊臉,深沉的盯著她。
田夫人跟徐朗被他的氣勢嚇住了,低著頭根本連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忽然,程雲舒的目光移到了韓離歌的脖頸處,那裏有一道新痕,正是昨晚田夫人為了阻擊於殤他們,挾持韓離歌的時候所留下來的。
“這是怎麼回事?”程雲舒目光陰冷,右手的兩根手指輕輕捏住她的下頜,緊盯著那一處傷口。
田夫人頓時冷汗涔涔而落,結結巴巴的說道:“回大國師……是昨天晚上韓姑娘的手下來劫人,我們為了擊退那些人,而不小心誤傷了韓姑娘……”
程雲舒的目光閃了閃:“不小心?”
田夫人臉色蹭的慘白下來,她一下跪倒在地顫聲說道:“屬下失職,屬下下一次一定會小心辦事……”
話音未落,卻見程雲舒突然衝著她一揚手,一蓬不知是什麼的東西烏蒙蒙的盡數打在了她的臉上。幾乎就在瞬間,她的那張還算姣好的容顏頓時成了蜂窩一般。
田夫人頓時發出一聲慘叫,撕心裂肺的在地上翻滾著、扭曲著,滿臉血汙夾雜著一絲黑氣從她臉上無數的傷口處流出來,看上去極為可怖。
徐朗大驚失色,撲到了田夫人的身邊淒聲叫道:“田茵!田茵!”
可惜田夫人再聽不到他的喊叫,身子扭了幾下後,就突然一僵,斷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