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楓的身子一頓,微微側首凝視著她抓著自己袖子的手指,神情淡漠而疏離。
韓離歌望著他微顯不耐的雙眸,不由自主的手指已輕輕鬆開,饒是此刻有滿腹的話想要說,卻已不知該從何說起。
蘇瑾楓見她鬆了手指,也沒有再說什麼,徑自離去。
韓離歌失魂落魄的站在門口許久,直到珊兒焦急的喚了她無數聲,才恍然醒了過來。
珊兒見她神色不對,麵容蒼白,擔憂的低聲說道:“皇後娘娘,您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用不用奴婢找獨孤先生過來看看?”
韓離歌搖搖頭,沒有說話,低著頭默默走回了坤裕殿,坐在窗下一言不發的呆坐著,珊兒急的直跺腳,無論她說什麼韓離歌隻是不理不睬,沉默不語。
珊兒隻好出來讓於殤去請獨孤一鳴過來,很快獨就趕了過來,見到韓離歌的模樣也忍不住大吃一驚。
他與韓離歌認識了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何曾見過她有過這樣的神情?
他低聲問珊兒:“你可知道皇後娘娘這是怎麼了?”
珊兒搖搖頭,小聲說道:“我也不知道,剛才太上皇召見娘娘,去的時候娘娘聽說皇上也在那裏還高興著呢,可是沒想到出來以後娘娘就變成了這個樣子,不說不笑也不動,讓人擔心死了。”
獨孤一鳴略略沉吟,似乎猜到了幾分原因。
他緩緩走了過去,在韓離歌耳邊低聲說道:“皇後娘娘可是為了皇上的態度而憂慮?其實微臣早就說過了,一旦心魔與皇上的本體分離,他的心智會受到很大的影響,前塵往事會盡數被他遺忘,許多事情皇上不記得了,這也不能完全都怪他,您也要給皇上一個適應的時間啊。”
韓離歌幽幽說道:“我可以接受他不記得我,我也可以忍受他對我冷漠無視,但是獨孤,如果他要選秀納妃我又該怎麼辦?他曾經對我說過無數次,信誓旦旦的保證,永不納妃,願為我虛置後宮,難道這一切就都不做數了嗎?”
獨孤一滯,斟酌了好一陣子才低聲說道:“皇後娘娘,其實這種事情您也想開些,放眼整個天瀾大陸,前前後後幾千年來,這麼多的國家,這麼多任帝王,又有哪個是真正隻有一位皇後的?恕微臣說句不怕您惱的話,皇上如今肯選秀納妃,才是一位正常君王該做的事情,他很理智做的也很恰當。而您身為皇後,最需要的做的便是統領好後宮,母儀天下。您隻要能夠得到皇上的敬愛與寵愛,後位便能穩如磐石,屆時就算後宮佳麗再多,也能永遠的將皇上的心留在您這裏,這樣才是長久之道啊。”
韓離歌以袖掩麵,深深吸了口氣,低聲說道:“你下去吧,我累了,想休息一陣。”
獨孤無奈的望了一眼珊兒,露出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衝著韓離歌默默行了一禮,退了出去。
禦書房內,蘇瑾楓坐在禦案後低著頭批閱著一堆堆的奏折,雖然已經有許多許多的事情都記不清了,但是他翻閱著這些奏折卻絲毫沒有生疏感,看起來也有一種駕輕就熟的感覺,絲毫沒有半點吃力。
自從昨日早朝上提出選秀之事以後,禮部的動作便是最快的,隻不過短短一日就將選秀的各種事宜呈報了上來,他粗粗看了一遍,覺得並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便在下麵批了幾個字:知道了,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