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皇後娘娘發了話,珊兒便不再猶豫,直接將那四名老嬤嬤找了兩間空房塞了進去,就此撂開不管,幾位老嬤嬤麵麵相覷,硬著頭皮去找韓離歌準備教授宮規禮儀,可是在韓靈歌冰冷的目光注視下,誰都沒敢再提“教授禮儀”這四個字,最後便裝聾作啞的住在了坤裕殿做起了隱形人。
也不知那趙公公回去在蘇瑾楓的耳邊吹了什麼風,從那幾名老嬤嬤送進坤裕殿以後,蘇瑾楓再也沒有跨入坤裕殿半步,再加上後宮本就並無妃嬪,韓離歌性子淡漠更不願去後麵跟那些太妃太嬪閑話家常,整個坤裕殿沉寂的幾乎就像一座冷宮一般。
珊兒怕韓離歌悶出病來,特意同沈芸薏一起將小公主瓔珞抱來躥著韓離歌一定要出去走走,韓離歌磨不過她們,瓔珞也纏著讓她帶著出去玩,韓離歌不忍拂了女兒跟母親的意思,隻好同意出去走走。
沈芸薏也是見女兒這些日子以來鬱鬱寡歡,眉頭不展,心中雖然焦急卻不知該如何勸誡。
這個女兒素日都是自己拿主意的,即便自己有什麼想法,就算說出來女兒聽不進去也沒辦法。
最近宮裏說得最多的便是皇上即將選妃充盈後宮之事,而女兒的這點心事隻怕也是因此而來。
私底下她也曾與珊兒商議過這件事情,但是珊兒說,女兒與皇上自小便認識,兜兜轉轉十餘年的情分,皇上從未說過要納妃,可是這突如其來說要納妃,隻怕是誰都會受不了。
沈芸薏懷中抱著小瓔珞,看著女兒雖然遠眺前方卻明顯心思不在此處,一對原本空靈雋秀的雙眸也變得黯淡無光,心中不知怎的就忽然心疼起來。
她將瓔珞交給身後的乳母,讓她們遠遠帶著公主去一邊玩耍,這才緩緩來到韓離歌的身邊輕聲說道:“離兒,雖說如今你母儀天下,貴為一國之後,不僅榮耀了韓家,也讓娘覺得這輩子沒白活,可是無論怎樣,娘還是希望你能開心一些。”
韓離歌轉過身望著沈芸薏,低低喚道:“娘……”
沈芸薏將她摟在自己的懷中,緩緩說道:“說實話,一國之後看似風光無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是遍數這天下的女子,最榮耀不過皇後,最心酸也不過皇後。她不僅要心懷天下,更還要為自己的夫君廣納妃嬪。尋常人家的男子納妾不過幾個最多十幾個,可是皇後呢,她或許要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要與幾十個甚至上百個女人共同分享自己的夫君,心中的苦楚除了她自己,又有何人能知曉?”
韓離歌深深凝望著沈芸薏的雙眸,很認真的說道:“娘啊,我是個心胸狹小的女人,做不來這個心懷天下、可以與幾十個甚至幾百個女子一同分享一個男人的皇後,我不想做了,我們一起離開好不好?”
沈芸薏輕歎,輕輕摩挲著她的秀發,柔聲說道:“離兒,隻要你覺得開心,無論去哪裏娘都會陪著你。”
韓離歌隻感到眼眶潤潤的,嗓子也哽哽的,緊緊抱著自己的母親,才覺得心裏微微踏實了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