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堆滿泛著古色古香卷軸的深邃陰暗房間,一個穿著一身破舊的粗布麻衫老者,正在動作輕緩地收拾著這些隨便一本放在外麵都能掀起陣陣血雨腥風的孤本經書典籍
有條不紊的輕輕吹去一本經卷上的灰塵,隨手翻了幾頁,然後放入那可保書籍完好的梨花鐵樹木的木書架上
老者那雪白的長發肆意披撒在其肩頭,似是燈燭殘年,老態燈枯之狀,似乎隻要被人輕輕一推,就要倒入棺材,從此沉睡永遠。
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女孩偷偷摸摸推開閣中的一道門,躡手躡腳溜進來,隨即慢慢的跑到老人跟前,伸出青蔥般細滑的小手,捧著一大疊色犯昏黃的卷軸古書,恭敬的遞到老者手中,笑容天真爛漫的道:“祖師伯,這幾冊還給你,《萬劍宗法勁氣論》我已經全部看完了,接下來我想看《觀音幻法指》整套和《三十六路解死穴》和《天乘佛典》的第二千五百四十卷”
老人隻是笑笑,也不說話,蹣跚著走到另一排書架,端出一大疊書給遞給麵貌極為清秀的少女,再換一處抽出一冊古卷給快拿不下書籍的她,輕輕的揮了揮手,臉色淡然的不說一句話,隻是示意少女可以離開了。少女伸出舌頭朝他做了個鬼臉,捧著厚重的書蹦蹦跳跳離開。
到門口的時候,才對著快走出去的小女孩微微道了句:“讓你師傅即墨神機來一趟,就說我有事找他”聲音沙啞,不過卻有種落地生根的不容置疑,走到門邊的少女微微抬頭,有些奇怪的看了這個一般不說話的祖師一眼,哦了一聲便輕輕關上房門,走了
老人蒼老幹涸的臉龐突然露出一抹蒼涼的笑意,已經多久沒出現了?一年?二年?還是已快十年呢?
他歎了口氣,隨手抽出一本《星觀測》,山中一甲子,人間幾度秋?人老了,可至少,老天沒讓他失望,於北星相,乘靈直上,當年自己以為已經隕落了那個孩子,和自己那個本該死去的女兒,竟然沉睡已久再次複蘇了,翻開那本古書,老者雖然看似在瀏覽,不過嘴角那抽搐的陣陣悸動,卻可以體現他此時心裏泛起的驚濤駭浪
“師傅,您找我?”
這時藏經閣走進一位俊逸飄渺的男子,清雅,雍容,就像一潭汪洋,有種淡藍色的深邃
占星閣,即墨神機
此刻,被譽為占星閣中興之主的他恭敬的站在老人背後,帶著發自肺腑的崇敬,和高山仰止的敬畏。
老人也不轉身,拍了拍粗布麻衫上的厚重灰塵,太多年不怎麼言語的他好像早已忘卻了該怎麼開口,沉默良久,才緩緩的開口道:“占星往北,隔山斷水,繁羅星相,乘靈直上,紫氣淩東,天狼直衝,乘靈還彩,萬星聚攏,是他,是我的那個不孝徒兒,和我那可憐的小即墨琉璃,我的乖女兒,時隔千年,你竟還能活下,當初那麼重的傷................肯定、又是他,又是那個不孝徒兒,你們活著,我也可以閉目了含笑九泉了。”
即墨神機在聽到乘靈直上時滿臉以全是不可置信的神色,發呆良久才滿臉驚異駭然的緩緩點了點頭,對著老者躬聲道:“師,師傅,嗬,嗬嗬嗬,這....這是真的?是?小師妹和、、、大師兄?”
哈哈,哈哈哈哈,天見尤憐,老天有眼啊
隻見這一刻,這位一向嚴肅著稱的占星閣主,竟是不顧體麵的又笑又哭起來,那神情,是那麼的灑脫,又有些難以捉摸.............
慢慢的閉上眼睛,老人便又恢複了老態龍鍾之狀,隻不過那嘴角流露出的那抹掩飾不住的釋然神色,卻是令人相當溫暖,由此可以看出,老者體內的血,流的有多麼的快
好一會,即墨神機才從興奮的神色中恢複過來,哭笑著搖了搖頭,眼睛略發酸澀,拳頭緊握,麵泛激動,這對一向泰山崩於前依然凜然不動的他來說,的確稱得上驚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