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中午,我和莉姐一起幫家裏貼上了對聯,我挑著一串鞭炮站在門口放,她就誤了耳朵像個小孩子一樣站在我旁邊看。
下午我帶著莉姐在村莊後麵沿著那條鄉間小路散步,田地、鄉間小路和樹梢上還堆滿積雪,天上又開始零零星星飄起了鵝毛般的雪片。身後的村莊裏不時的響起幾聲零星的鞭炮聲,莉姐說我們這邊過年是另一種特別的味道。我牽著她的手一直走了很遠很遠,真想和她那樣緊緊拉著手一直走下去。
天黑了我才領著莉姐到家裏,媽媽知道我帶著莉姐出去了,很不開心,說:“我已經做出讓步了,你咋還帶著她跑出家去啦?你不怕被人家看到嗎?”
我說:“我出去走走又咋啦?我又沒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害怕人家看到嗎?”
媽媽皺眉氣咻咻說:“你……你被村裏人看到了會風言風語的說的!你不怕丟人我還要臉呐!”
我感覺我媽說的太嚴重了,想義正言辭的反駁,莉姐用眼神告訴我不要和我媽反駁,我氣鼓鼓的咽下了喉嚨的話,徑直回到屋子裏了。
晚上的春節文藝晚會妹妹把我和莉姐叫過去一起在客廳看,媽媽也在看,大家圍著火爐子,也不說話。往年的時候都是我和妹妹還有媽媽三個人,除夕的晚上圍坐在火爐前邊看文藝晚會邊笑,氣氛很熱鬧,但今年因有莉姐在場,氣氛顯得有些僵持。
我們這的風俗都是大年初一時候村裏的人會相互串門,但我媽一早吃了飯就叮囑我說不讓我和莉姐出去在村裏走動,怕村裏人看見了說閑話,因為村裏有些人已經知道了莉姐是個結過婚生過孩子的女人。
其實莉姐是很想和我出去在村裏走走,感受一下我們這個貧窮落後的地方過年的氣氛的,但我媽那樣說了,她就很聽話的呆在客廳裏和我看電視,妹妹陪著我們說了會話就耐不住外麵喧鬧的聲音,跑出去找朋友玩了。
原本以為我和莉姐呆在家裏就什麼事也沒了,結果還是有村裏的嫂子們嬸嬸們來家裏串門,大家可能是看見了停在家門口的車才進來的吧。
莉姐禮貌的問候了每一個來的人,凡是抱著或者領著小孩進來的,她還都給人家每個小孩給了五十塊錢的壓歲錢,在我們那破地方,一般過年都是給小孩五塊十塊的壓歲錢就已經很多了,莉姐大方的出手讓那些來家裏的嬸嬸們高興不已。
午飯後和我們家隔了幾家的張嬸也抱著小孩子來家裏和我媽在院子裏說話。張嬸問我媽:“聽說你阿博和兒媳婦回家過來啦?你兒媳婦真大方,給大夥的小孩都發的五十的壓歲錢啊。”
我媽說:“噢,我不知道呀。”
張嬸說:“你兒媳婦在哪呢?讓我看看,聽說長的很俊俏。”
我媽作難說:“有啥好看的嘛,還不是啥兒媳婦,就是阿博的一個同事,大家都就傳言成兒媳婦啦,真是的!”
張嬸這就掀開門簾牽著小孩進來了,上下打量著我和莉姐,滿臉堆笑地說:“阿博啊,這是你媳婦吧,真好看啊。聽說你媳婦可大方了,嬸子專門帶小孩過來看看。”
聽著意思,我知道她是奔著紅包來的,可是真不巧,我和莉姐身上的現金在上午就用完了,無奈的笑笑,沒有辦法。
張嬸等了一會見沒有動靜,話裏帶刺說:“喲,咋啦?我家小孩不是孩子啦?阿博,我可聽說你這漂亮媳婦是不是結過一次婚呀?”
我媽從外麵進來生氣地說:“她張嬸,你胡說啥!”
張嬸斜著嘴說:“阿博她媽,我哪裏胡說啦?你阿博找的這個女人結過婚,還生過孩子,咱這條街上誰不知道呀!現在是不是兒子搭上了個有錢的女人,房子也蓋了,在村裏翹起尾巴來啦,覺得了不起了呀!”
我媽氣的臉都青了,罵道:“張桂芳,你出去,滾出我們家,今天大過年的,你家死人啦?跑別人家鬧!”
張嬸也暴躁起來,指著我媽就罵:“你家才死人啦,你男人早就死啦!”
我看見我媽聽見這句話頓時雙眼冒火滿臉憤怒的就衝上去撕扯住了張嬸,咬牙切齒的罵道:“你這個臭婆娘,我撕爛你的嘴。”
我趕緊上前拉架,莉姐見狀也上前來拉架,誰也沒有想到這時張嬸突然就打了莉姐一個耳光,罵道:“你男人死得早,你個老寡婦!現在自己的兒子又找了個小寡婦!你們這一家寡婦!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