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到了公司,打電話讓把訂好的辦公用品送過來,一個人在公司把桌椅之類的全部擺放了一遍,整個公司就已經初具雛形了。
我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前,靠著軟軟的椅子,翹起腿擱在桌麵,學著那些老板們的樣子,點了支煙悠然自得的抽起來。
雖然我一再的否認自己被莉姐包養,也一再拒絕莉姐給予我金錢上的幫助。但今天坐在這裏,從起初的小職員搖身一變成了一個小公司的老板。
這個身份的轉變來自莉姐在金錢和精神上對我的支持。至於宿舍那兩個哥們說的“少奮鬥二十年”,雖然沒那麼誇張,但我不否認認識莉姐後,我的將來已經不像之前那樣茫然了。
我坐在辦工作前,感受了一會老板的感覺。想起莉姐還在醫院裏滿腹憂愁的陪著小寶。小寶明天就要做第一次透析了,那是很痛苦的過程。一想到她才那麼小,就要承受病魔的折磨,心裏真的很替她難受。
我在公司一個人坐了一會,就起身前往醫院了。
到醫院的時候莉姐的爸媽剛回去,莉姐一個人在病房裏陪著小寶看電視。
見我進來,莉姐神傷的回過頭,說:“你怎麼來了?沒去公司看看嗎?”
我說:“去了,把辦公桌椅都拉過去擺好了。”
小寶一直在認真的看著動畫片,這才回神問候我:“叔叔,你來啦。”
我看見她天真無邪的笑臉,心裏就傷感不已。擠出一絲笑容,問她:“今天乖乖吃藥了沒啊?”
她乖巧的點頭說:“嗯,吃啦,叔叔你要是不相信你可以問我媽媽。”
我走過去坐下來,捏捏她的鼻子,笑道:“叔叔相信,小寶是乖孩子。”
可能是得病的緣故,小寶的臉色看起來有點泛黃,眼周也有些浮腫,但依然看起來是個漂亮可愛的小姑娘。
現在留著齊耳的頭發,濃密發黑,一雙大眼睛水靈靈的,鼻子高高的,嘴唇紅潤,已經完全是個小美人了,不像我剛第一次見她那會,才三歲多,頭發才短短一點。我想著她長大之後的樣子,應該和年輕時的莉姐一樣,清秀脫俗,美麗迷人。
晚上的時候我出去買了飯回來,莉姐還是不想吃,但她已經幾頓都滴食未進了,這樣下去會拖垮身子的。
我勸慰她說:“莉姐,你吃點東西,你不吃東西身體垮了還怎麼照顧小寶啊?你為小寶想想,不能你自己先垮了啊。”
在我這樣勸說下,她才吃了點飯。
晚上我就和莉姐在醫院裏陪著小寶,她看完電視後很快就睡著了。
小寶還不知道自己得了什麼病,誰也不想讓她知道自己得了那麼可怕的病。她幼小的心靈經不起那樣慘重的傷害,就連身體上即將要承受的痛苦,我們都無能無力。
小寶睡著後,我和莉姐說起明天的血液透析。她說下午問了醫生,是腹部透析,要在腹部和透析機連接,會很痛。“我怕小寶到時候會很痛……她才這麼小,就被這種病折磨……嗚嗚嗚……”她趴在我肩膀擔心的哭了。
我見她哭的很傷心,知道她內心很酸楚,本來想告訴她今天下午在街上見到那個鬧發布會女人所了解到的事情,但看見她這麼傷心難過,就沒敢說出口。
我便慰藉她說:“到時候肯定會打麻藥的,再說做透析也是為了以後的移植手術做準備,醫生說移植手術做完複查沒什麼事,以後就還和正常人一樣的,別擔心了,看你這樣子,我心裏也很難過。”
她細細的抽泣說:“豬頭,謝謝你陪著我,如果沒有你,我都不知道自己現在能不能接受這樣的現實。你沒出現前,小寶一直是我心裏最重要的人,她是我唯一能讓我開心的人。為什麼老天要這樣對待我……”
夜色漸漸漆黑,我和莉姐坐在小寶的病床邊上,不時的陪她說幾句無關緊要的話。她這兩天沒有休息好,加上心裏又有這麼沉甸甸的心思,整張臉看起來憔悴了很多,一臉的疲倦和悲痛,在我的懷裏眼皮不時的沉沉的往下掉,我知道她很疲憊。
我說:“莉姐,時間太晚了,你就沙發上睡覺吧,明天小寶還要做透析,你今晚休息一下吧。”
單人病房裏還有一隻不大的沙發,可以供看護者晚上休息。
莉姐說她睡不著,我像哄小孩子一樣,給她說了很多話,講了很多道理,她才答應了。她躺在沙發睜著眼睛凝視著我,過了一會,眼皮就沉沉的垂下去,很快就睡著了。現在隻有當她睡著以後,那些傷心悲痛看起來才會消減不少。
看著她略微皺著眉頭顯得發白的臉龐,我覺得這個女人其實真的很不容易。在所有外人都看來,她是一個老板,一個有錢的富婆,住著別墅開著名車,在外麵光鮮亮麗。可誰有真正清楚她現在的處境和狀況,她也有自己頭疼和煩惱的事情,在沒認識我之前,那些煩心事隻有她自己一個人去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