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想起小寶還在李振彪的手裏,沒有多想,趕緊打電話報了警。現在李振彪已經覺得是我們那時候報警了,就算我們再能聯係上他,他也不會相信我們了。但我無論如何都相信他不會動小寶的。虎毒不食子,何況小寶是他的新生骨肉呢。
我在醫院等待莉姐急救的過程中李娜他們又打來電話,問我莉姐怎麼不接電話,接到小寶沒有。我壓抑不住悲痛的心情,嗚哇的哭出了聲,哽咽著向他們說了實情。
李娜焦急的安慰我說你別急別害怕,我們馬上趕到醫院去。
接完電話我抱頭蹲在醫院的走廊裏失聲痛哭起來,感覺不像一個男人,心裏酸楚難忍,淚流不止,感覺好無助好無助。從身邊經過的人們對我投來怪異的目光,這時我已經顧不上在乎這些目光了。
鼻涕混著眼淚嘩啦啦的直流而下,一直流進了嘴唇,那種苦澀難忍的滋味混著內心的酸楚讓人幾欲窒息,感到悲痛欲絕。
我抱頭蹲在走廊裏,感覺整個人好像失了魂兒一樣。婚禮上新娘新娘突然離去、小寶被綁架、車禍,今天一下子發生了這麼多事,哪怕一個再堅強的人也會難以承受這些痛苦的。
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莉姐的安危,她流了那麼多血,雪白的婚紗被染紅了一大半,原本白皙清秀天生麗質的臉龐已經被玻璃劃開了一道一道縱橫交錯的口子,那些傷口在來醫院的路上已經向往翻開,往出湧著殷紅的鮮血。
走廊裏傳來急促雜遝的腳步聲,到了我跟前就停了下來,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說:“王林。”
我淚眼模糊的抬起頭來,看見是李娜,正一臉擔心的看著我,她的身旁站著莉姐的爸媽。
李娜看見我整個一個淚人了,安慰說:“王林,你先起來吧。”
她拉著我的胳膊,把我攙扶起來。
我感覺渾身無力,雙腿幾乎站不住,扶著牆吃力的站起來。
莉姐的爸爸看見我滿身的鮮血,一臉驚訝,擔心問:“小王,你沒事吧?怎麼一身的血啊?”
我哽咽的說:“我沒事,我就是擔心莉姐……她流了好多血……我很害怕……”
李娜憂愁的看了我一眼,安慰說:“王林,別擔心了,莉姐正在搶救,沒事的,別擔心了。”
莉姐的媽媽驚嚇之餘,問我:“臭小子!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莉莉會受傷而你卻沒事呢?”
我哭著把事情的原原委委詳細了說了一遍,莉姐的媽媽就上來甩了我一個響亮的耳光,緊皺著臉。
她怒聲道:“你這個臭小子!你想害死莉莉啊?你怎麼能那樣開車呢?莉莉今天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
莉姐爸爸勸說道:“行了行,這又不是小王想那樣,遇上那種情況誰都會出事的!哎……不知道小寶現在被那個畜生帶到哪裏去了!”
莉姐媽媽老淚縱橫的哭道:“小寶她病著,可怎麼辦呀?……嗚嗚……”
莉姐爸爸沉沉的歎氣說:“小王已經報警了,我想那畜生應該不會動小寶的,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他能怎麼樣?他隻是想勒索錢財。”
李娜背對著莉姐爸媽,小聲問我:“王林,莉姐到底嚴不嚴重?”
我吸了吸流出的鼻涕,淚眼婆娑的點了點頭,哽咽說:“我真的很害怕……很害怕……”
她憂愁的皺起了臉,輕聲安慰我:“你別這麼傷心了,你這樣越傷心大家的心裏就都越不舒服了,你這樣哭,我的心裏也挺酸的。”
她的聲音也顫悠悠的,鼻頭和眼圈都紅潤了起來。
我強壓抑著背心的悲痛,不讓自己再流淚,抬起胳膊使勁擦拭著臉上的淚水,看到手上已經幹涸的血跡時,感到心驚肉跳,真的不知道莉姐還能不能從這裏蘇醒過來被推出來,不知她已經昏迷不醒的軀體裏,那顆善良的心髒,是否會想到我們正在外麵等她出來,有一個深愛著她的男人,為她第一次在這麼多人麵前淚流滿麵,哭的傷心欲絕。
幾個人沉默無聲的在走廊裏等待著,從下午一直等到了傍晚,走廊裏空氣逐漸寒冷下來。今天整整一天我就穿著這身單薄的結婚的禮服,這時才感到冷,渾身不住的瑟瑟發抖起來。
李娜問我:“王林,你穿這麼少,是不是很冷?”
我渾身哆嗦著搖搖頭,我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見到莉姐從眼前這扇門裏能醒著出來,這些冷,我能受得了。比起今天遇見的這些意外的傷心事,寒冷的天氣隻會讓我的身體感覺到寒冷,而這些事卻會讓我感到身心俱冷,尤其是胸腔裏那顆心髒,似乎被冰冷的霧氣籠罩一般,艱難的跳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