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見慣了大世麵的她早已對這些眼光司空見慣,和我聊著我們的事情,一臉從容篤定,舉手投足間散發著成熟少婦般才有的韻味。在這樣清風徐徐,等會輝煌的深夜裏,我還是第一次和一個女人坐在街邊小攤上,吃著烤肉,喝著啤酒,聊天談人生。
她的表情變化很豐富,有時會輕柔的笑,有時平靜如水,有時對我含情脈脈,但更多時候好像有一些心思,會偶爾的陷入沉思,目光茫然起來。
有幾次她張了張嘴,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又欲言又止。我再問她的時候她就淡笑著說沒什麼。
後來她把話題轉到了李娜身上,為李娜的身體擔憂起來,皺眉氣呼呼說:“真不知道李娜是怎麼樣想的!都好幾年沒談戀愛的!現在年齡也不小了,談對象也不看清楚對方是什麼人!她住院了那男的連醫院來都不來,還算個男人嘛!”
莉姐為李娜打抱不平的話,讓我感到無地自容,低著頭吃東西,或是扭頭朝四周顧盼,掩飾自己內心的慌張和內疚。
和她在小攤上對坐著,一瓶酒喝到了十一點,才付了錢,起身上了車,開車回到小區裏了。
這時候的小區裏靜謐極了,入住率本來不太高,現在都已黑乎乎的熄了燈,隻有幾盞路燈發出淡黃的光線來,為這個安靜的地方守著長夜。小區裏的綠化很好,空氣裏漂浮著四季花的芬芳,周遭草木蔥蘢,風一吹就沙沙作響。莉姐挽著我的胳膊,緊緊靠著一起走進電梯裏了。
到了家,打開燈,和她一起去洗了個澡,就直接睡覺了。今天和她從醫院出來,她好像就一直心思沉沉的樣子,但絕對不是我所擔心的被她發現我和李娜的事情,應該是另外的一些事情,讓她看起來愁眉不展的。
一洗了澡,就默不作聲的上床睡覺了。
李娜在醫院住了四天,每天下班莉姐都會去照顧她。出於我和李娜那不為人知的荒唐關係,我就隻去過那麼一回,我怕看見她火辣辣的曖昧目光,怕同時麵的她和莉姐。所以這幾天一下班,就自己直接打車回家了。
每晚都要等到十點以後莉姐才能回來。不過這天李娜已經出院了,她讓李娜在家多休息一段時間再去公司裏上班。
對她真的是太好了,有莉姐這樣對下屬關心備至的老板,我想沒有員工不會為公司著想的,所以也不用擔心她七月份還款的事情,看她最近一直沒說這件事,我知道她肯定是想到了解決的辦法了,我操心也是白操心。
六月初,大勇和心如的孩子滿月,在當初我和莉姐舉行婚禮的地方——建國飯店擺酒席,要我們去參加。
那是我們的傷心地,半年前,如果不是小寶被李振彪綁架,也許給孩子做滿月擺酒席的就是我和莉姐了。那次車禍讓莉姐現在很難再為我懷上孩子了,我們的婚事也無限期推遲了,這個推遲隻是對於我們兩個人來說。
原本一場完美的婚禮,新郎新娘卻中途跑出去離開了,讓兩家人因此都蒙受了很大的恥辱,來賓們紛紛散場,家人氣氛而去。到現在我還沒給我媽說和莉姐又在一起了。過年回家時她就警告過我,如果還是要和莉姐在一起,就不認我這個兒子。
我家的名聲已經被我敗壞,她現在在村子裏都抬不起頭,成了農婦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莉姐媽媽的態度大家也看出來了,每次見到我就是一番斥罵和羞辱,在她麵前我的自尊心被揉的粉碎。
為此莉姐和父母的關係也搞得疏遠起來,而我和母親也很少再打電話聯係。隻想能和莉姐一直在一起,至於結婚與否,一想到這件事就感到頭痛不已。
六月的西安炎熱極了,流火四飛。
我和莉姐開車抵達了建國飯店,已經陸陸續續有客人朝宴會廳走去。下了車,莉姐挽起我的胳膊,像一對恩愛的夫妻一樣,走進了宴會廳。
大概三四十個客人,大多都是心如她爸媽單位的人,大勇他家來了爸媽和幾個親戚,兩方家長熱熱鬧鬧的圍坐在一起,輪換著抱著小寶貝逗他玩。這個小小的生命就是今天的主角,被心如打扮的很漂亮,所有人的心在這個宴會廳都被這個小生命牽動著,他一哭,大家都會緊張的湊過去用各種方法哄她。
大勇和心如見我和莉姐來了,就忙迎上來了,大勇說:“趕緊坐趕緊坐。”
我拉開椅子給莉姐,和她並肩坐下來,大勇和心如在身旁坐下,臉上洋溢著開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