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卿絕的眉宇刻滿了國仇家恨,鳳眸爬滿了赤紅的血絲,雖然時隔數十年,他沒有親身經曆過家國覆滅的絕望、哀傷、痛苦,但每每午夜夢回,他總會聽見祖父嗚咽、悔恨、痛恨的哭聲,總會聽見祖母萬念俱灰、生不如死的悲鳴,總會聽見燕家列祖列宗的呼喚、訓斥……
他不是帝卿絕,是帝卿絕。
他是前朝大燕太子的遺孤!
“他武藝不俗,的確想過親手了結長公主殿下,不過,他改變了主意。他不想勝之不武,他要與你來一場真正的較量。”
“真正的較量?如何較量?”上凰長公主想不到他會饒她一命,是因為這些年她對他的好嗎?
“殿下很快就知道了。”帝卿絕似笑非笑,邪魅得令人發指。
“本宮絕不會給你機會!”她的周身爆出凜然的殺氣,美眸泛著血色淚光,“無論五十年前的恩怨誰對誰錯,無論武帝做過多麼可惡的事,無論拓跋家如何對不起燕家,本宮身為拓跋家的女兒,就要守護拓跋家的江山,絕不允許任何人奪走至尊權柄!”
大錯已經犯下,她不能再糊塗,不能再意氣用事,不能讓江山社稷毀在自己手裏。
上凰長公主喊道:“來人!”
兩個侍衛立即進殿,她冷酷地下令:“將帝卿絕關押在淩霄閣!無本宮懿旨,任何人不許探視!”
他們一臉的懵,這是什麼情況?
長公主殿下不是最寵信、最信任帝右相嗎?為什麼會下這樣的懿旨?
她疾言厲色地怒喝:“還不拖下去?”
帝卿絕沒有反抗,乖乖地束手就擒。
離去之前,他狂狷地輕笑,“長公主殿下,你我之間的較量,開始了。”
……
帝右相被上凰長公主關押在淩霄閣一事,不脛而走,不到一個時辰,整個皇宮無人不知。
墨淩塵一得到消息,一陣風似的狂奔,去右相府找無邪。
卻忽然停住,猶豫了。
他必須先打聽清楚,帝卿絕與上凰長公主發生了什麼事,再去找無邪,否則她知道後會急死的。
右相府,無邪安心地等帝卿絕回來,卻沒想到來了個不速之客。
陳管家正要說,宋盼兮已經匆匆地奔過來,形容慌急,“無邪姑娘,大事不好了!”
“什麼事?”
無邪忐忑地站起來,宋盼兮一向溫婉從容,今日這般反常,必定出了大事,而且必定是帝卿絕。
宋盼兮嬌美的小臉泛著粉紅,氣喘籲籲道:“右相大人……被長公主殿下拘押在宮裏……”
無邪震驚地問:“為什麼?”
上凰長公主怎麼可能關押帝卿絕?
莫非她察覺了他密謀的事?
“我聽大哥說的,大哥也不知道詳情。今日,右相大人去禦書房麵見長公主殿下,後來就被侍衛帶往淩霄閣,長公主殿下還下旨,任何人不許探視。”宋盼兮心慌意亂地說道。
“怎麼會這樣?”無邪焦慮地蹙眉,上凰長公主會不會殺帝卿絕?
“我已經讓大哥去宮裏打探消息,應該很快就能知道究竟了。”宋盼兮憂慮道。
無邪匆匆往外走,宋盼兮追上去問道:“你要做什麼?”
無邪道:“我去找墨國師問問。”
宋盼兮一道去國師府,馬車疾馳,她們心急如焚,懷揣著心事,一時無話。
然而,墨國師不在國師府。
管家說,他家大人在宮裏。
宋盼兮提議道:“不如我們進宮。”
“我們進不去吧。”無邪登上馬車。
“我請午門的守衛去找大哥,大哥會來接我們的。”
無邪也想進宮看看情況,與宋盼兮一道進宮。
終於抵達午門,她們請求守衛去找宋天恩,爾後在馬車上等候。
等了半個多時辰,沒等到宋天恩,卻看見國師府的馬車行駛出來。
無邪、宋盼兮大叫,墨淩塵在馬車裏聽見了,讓車夫停下來,爾後跳下馬車。
“無邪,宋姑娘,你們怎麼……”他驚詫地問。
“我們來打探右相大人被拘押的消息。”宋盼兮開門見山道。
“墨國師,你知道大人為什麼被拘押在淩霄閣嗎?”無邪著急地問。
墨淩塵打了個手勢,走到東側,離午門遠一點。
宋盼兮急切地追問:“究竟是怎麼回事?墨國師你快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