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個人在外麵漫無目的地走著,她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偌大的一個城市,她無依無靠,就像風中的一片落葉,來去都不由自己。
她掏出手機,很久都沒有用手機了。打開手機,滿滿都是成仙和孫紹祺的消息。她猛然想起來,自己很久都沒有聯係成仙了。成仙接到電話又興奮又驚訝,一個勁地問這問那,安芯聽到好友的聲音,不知如何說起,隻是抓著電話嗚嗚地哭泣。
她把成仙約出來,一見到她的麵,安芯就抱著她使勁地哭,真想把所有壓在她心上的事情一股腦都哭出來。
她們到以前經常去的地方吃飯,安芯一直喝酒。她以前從不喝酒,現在不知道為什麼,想起最近經曆的那些事心裏就感覺無比的堵,她想說出來,卻不知道說給誰聽。她不敢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成仙,她害怕她有危險。一醉解千愁,現在也就隻能通過喝酒來排解心中的鬱結了。
後來她就醉了,她感覺自己回到了大學時代,她看到孫紹祺一臉幸福地在向自己招手,她在風中笑了,笑得那麼無邪那麼開心。突然她又看到了路小北,他也在向她招手,她不記得他,可是她看到他心裏卻很不開心。突然,她看到自己一個人在荒野裏站著,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她好害怕,她拚命地跑拚命地跑,卻怎麼都跑不出這片荒野,她嚇得哭了。
眼角濕濕的,安芯被自己的眼淚驚醒了,自己又在醫院裏了。她想要用手擦眼淚,卻發現自己的手正被誰握得緊緊的。她一動,那個人就醒了,是孫紹祺。安芯心裏抽搐了一下,她想報以微笑,卻怎麼都彎不了嘴角。
“怎麼又哭了。”孫紹祺站起來替她擦掉眼淚。“你說你,怎麼那麼不乖,傷還沒好怎麼就跑過去找成仙了,你看,又流血了吧。”孫紹祺跟她說話的語氣永遠有著一份讓人難以抵擋的溫柔,安看了看自己的胳膊,估計是酒後亂動了,傷口又裂開了,有重新包紮過的痕跡。她心中百味雜陳,眼了簌簌往下流。“他們怎麼樣了?”安芯問。“他們都很好,隻要你乖,他們都會活得好好的。”“我想見他們。”安芯淚眼汪汪地看著孫紹祺。孫紹祺沉默著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緩緩地說:“還是那句話,隻要你答應跟我結婚,我會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他們也會好好地活著。”“我要見他們。”安芯又哭著重複了一遍,她不敢相信孫紹祺。“好,我讓你見他們,不但要讓你見他們,我還要讓他們見證我們的婚禮。”孫紹祺附在安芯耳邊輕輕地說,仿佛是告訴她一件天大的喜事一樣。安芯抽泣著,她很無助,她什麼都做不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確保他們平安了。
孫紹祺不在的時候,安芯就隻能在醫院待著。外麵仍舊有兩個人站崗,不過安芯是不會逃了。孫紹祺答應她可以出門,但是要有人跟著她,但她一步都不想跨出房門,她根本一點出去溜達的心思都沒有。她也不敢用對講機,她害怕自己被監聽了。實在無聊到不行,她就打電話給成仙,她不停地跟成仙聊以前大學在一起的那些事,聊著聊著她就會笑,笑著笑著就會忘了現在的事情。但每次掛了電話,所有的悲傷又會重新湧上心頭,她害怕一個人的時候,可偏偏自己總是一個人。
終於,兩天後,孫紹祺願意帶她去見路小北他們了。孫紹祺做事果然謹慎,安芯一上車他便蒙住了她的眼睛。安芯知道,孫紹祺害怕她記住路,以後去救他們。但孫紹祺沒有料到的是,安芯帶著手機,而手機卻可以定位。
一路疾馳,安芯一直被孫紹祺摟在懷裏。一開始在市區行駛,安芯清楚地聽到四周車水馬龍的聲音。漸漸地,聲音沒有了,四周剩下的隻有風聲,看來又是一片荒無人煙的地方。不知道過了多久,車停了,安芯被孫紹祺攙扶著下了車。走了一會,她感覺自己進了一間空蕩蕩的屋子,腳步聲的回音很重,四周出奇的安靜,她有點害怕了,抓著孫紹祺的手不自覺地緊了起來。“別怕,馬上就到了。”孫紹祺拍了拍她的肩膀,她這才鬆了手。
又走了一會兒,她終於聽到人的聲音了。“你個狗娘養的,你想把我們怎麼樣?”是黃愛國的罵聲,安芯心裏咯噔一下,看來是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