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敏微微瞪大了眼睛,好似終於緩過勁來,明白張夫人說的話是何意思了。
“你的意思是說,這一切都是她做的?”
“我也隻是猜測罷了。”張夫人笑笑。
畢竟沒有調查清楚,她有這方麵的懷疑,但沒有證據。
謝敏才是與孫氏生活在同一屋簷下的人,孫氏是什麼樣的人,她最該清楚才對。
“若這件事真與她有關,那這些年來,倒是我看走眼了。”謝敏沉聲說道。
“別想那麼多。”張夫人輕聲說,“橫豎你們以後日子還是要過下去的,糊塗些的好。”
人這一輩子,難得糊塗的過下去。
有時太清醒,也不是什麼好事。
將謝敏送走以後,悅悅又陪著張夫人坐了一會兒。
馬上就要過年了,張家上下也忙碌了起來。
這是悅悅嫁人後的第一個年,張夫人似乎格外的重視。
悅悅整日跟在張夫人的身後,看她是如何安排除夕晚膳的。
張家人不多,不算姨娘的話,也就是一家四口。
不過年夜飯那些姨娘也不能上桌一起吃。
悅悅學的很專注,這跟在宮中時那些嬤嬤教的不太一樣,畢竟各家有各家的規矩。
除夕這日早上,悅悅大清早的便起來了,張允謙睜眼瞧見外麵天還未亮,便道:“怎麼不多睡會兒?”
“你再睡一會兒吧。”悅悅則是滿臉興奮,“一會兒要進宮見母後,我得好好打扮一下。”
在自己院裏待著時,她是一切從簡。
可要去見謝苒就不一樣了。
她向來不是個會早起的主,但今兒是張媽媽一叫便起身了。
張允謙醒了也睡不著,索性跟著一道起來了。
悅悅梳妝打扮的時候,他就在一旁坐著看,最後直看的悅悅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用完早膳後,兩人便同張夫人一道進宮。
張仲倫年事已高,身子又不好,顧昭早就免了他逢年過節進宮。
馬車停在宮門口時,張允謙正要囑咐悅悅幾句,忽聽得不遠處鐵蹄聲響起,那聲音震耳欲聾,越來越近。
悅悅也好奇地朝那方向望去,便看見幾個身著盔甲,騎著高頭駿馬的男人朝這邊來。
領頭的男人戴著頭盔,並看不清模樣,但一身勇猛氣息卻不容直視。
他們在不遠處停下來,翻身下馬,領頭的男人突然朝著悅悅走過來。
待他靠近,摘下頭盔,露出真容時,悅悅才發現那張臉出奇的眼熟。
但她一時沒反應過來,愣了一會兒,便見那男人躬身行禮:“微臣見過公主殿下。”
悅悅怔怔地看他,然後試探著叫出了他的名字:“……元安?”
張夫人與張允謙對視一眼,都沒說話,隻是將目光放在了元安的身上。
多年的邊境生活改變了他的外貌,雖還能看出曾經的影子,卻不明顯了。
他膚色粗糲古銅,眉眼鋒利陰鷙,渾身上下都充斥著一抹鐵血沙場的氣息。
悅悅甚至要仰起頭才能看清他的麵容。
這麼多年不見,他的變化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