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第229章:你是我的命(8)
手術進行的很順利,雷紹衡從魏森的口中得知。
蔚海藍在醫院裏躺了兩周,一般按照正常的休息,兩周就沒事了。手術過後,蔚海藍好像更瘦了,魏森的治療很有效果,她開始進食,冠心病也控製住,沒有發作,至少沒有再吐血。她在往好的方向發展,雷紹衡知道她會越來越好,過不了多久,真的就會像從前一樣。
除了不再記得他。
所有都會很好。
魏森看著蔚海藍恢複不錯,就請示可以出院靜養並且進行催眠治療。
雷紹衡默然點了頭。
出院那天,雷紹衡聯係了風景辛。
風景辛接到電話,就趕去醫院接回蔚海藍。
自從瞧見雷紹衡發瘋後,風景辛忍耐著沒有再去見她。他那樣的男人,無助無措地抱著她,說她就是他的命時,他感受到強烈的衝擊。所以當他在電話裏讓他去接蔚海藍時,他知道他下了決心做了選擇,一個他本來不會去做的選擇。
風景辛不知道那是怎麼的決心,在見到雷紹衡後才發現他很平靜。
平靜到仿佛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一樣。
風景辛就看著雷紹衡替蔚海藍穿好衣服,一舉一動都格外然後抱她坐上輪椅,他親自將她交到他手上,將那把輪椅推到他麵前,可是手還沒有鬆開,他望著他淡淡地說道,“以後她就交給你了。”
風景辛默然接過輪椅的扶手,將蔚海藍從他的手中接到這邊。
雷紹衡的手一鬆,她就去了他那裏。
“接下去的治療方麵,我希望由魏森負責。”
“行。”
“有什麼情況,請告訴我。”
“可以。”
“那也沒事了。”
“恩。”
兩人這麼說了幾句,風景辛就要帶蔚海藍走。
就要出病房,雷紹衡卻喊住他,“等等。”
回頭一瞧,隻見雷紹衡手裏拿著一副手套。他奔過來,到了蔚海藍麵前,給她好好戴上,“我給忘記了,你怕凍。”
雷紹衡都沒有抬頭望她,說著遲了動作,也不知是對誰說的,隻是說道,“走吧。”
風景辛就這麼帶走了蔚海藍。
沒有人注意到,蔚海藍垂眸的眼中深邃暗湧。
雷紹衡立在回廊裏很久,久到再也不能看見那道身影,他依舊沒有動。
還是王珊喚了一聲,他才有所動作。
雷紹衡回到瑜園,聶彤正和廷雨在大廳裏看卡通書。
瞧見雷紹衡,聶彤跳下沙發奔了過去。小家夥探頭望向後邊,沒有瞧見另一個人,立馬問道,“雷叔叔,海藍姐姐呢?”
雷紹衡自她麵前半蹲,微笑說道,“她要去別的地方治病。”
“噢,那我可不可以去看她?”
“暫時不可以。”
“那什麼時候可以?”
“不知道呢。”
“那雷叔叔也不能去看她嗎?”
“恩。”
“那海藍姐姐什麼時候再回來?”
“不回來了。”
“為什麼不回來?”
雷紹衡沒有說話,隻是摸了摸她的腦袋。
“以後都不見麵嗎?”
“恩。”
聶彤瞧著雷紹衡微笑的俊顏,莫名就感到很難過很酸,他倒是沒有眼淚,反是自己雙眼汪洋了。
廷雨坐在那裏,雙眼很是黯然。
“雷叔叔沒有海藍姐姐,不會寂寞嗎?”聶彤又問。
“叔叔已經長大了。”
“可是……”聶彤已經哽咽了,“可是海藍姐姐說過,如果沒有了雷叔叔,她會寂寞的。”
雷紹衡一怔,笑著笑著終是忍不住,眼裏婆娑起來。
多年前說了謊,掩飾一開始的真,從此以後隻能假裝。
不寂寞的。不會寂寞。
……
近日春城又有新的新聞。
新聞關於城北的楊家。
據悉是楊慕清涉嫌替販.毒的黑.幫洗黑錢,人證物證都在,證據確鑿逃也逃不了,於是楊慕清就坐牢入了獄。
楊慕清這一判,就被判了十年。
當然這隻是台麵上的。
還有許多是尋常百姓不知道的事。
其實依他所涉及的金錢數目,依照正常程序,判個二十年是不成問題的。這段日子裏正在嚴掃,如果再厲害些,判個終身監禁,也不是沒有可能。但是楊家好歹也是富貴人家霸主一方的,所以上邊一疏通,依著規矩辦事,這刑期也就折了對半。
幕後實際情況是楊豐為了保楊慕清,不單單把楊慕清所沾染的那筆錢如數上繳,還罰了一大筆款子。原先若隻是繳黑錢,那還不至於讓楊家動搖倒台,最多就是中空了。但是再加上那筆罰款,兩筆一起就足以讓楊家徹底崩盤。楊豐在不得已的情形下,空手讓出了董事之位,將所有的股權全都賣給了下家。
下家知道楊家氣數已盡,自然是將價往最低的壓,楊豐眼瞧著蝕本卻還是賣了。
鴻豐建築不再是楊家的天下,楊豐還依舊賣著手中的不動產。
人心就是豺狼,在你風光的時候,總有無數人圍繞著你。
但是當你有一天倒了,那些人也就拍拍屁股兩袖清風,哪會管你死活,不落井下石已是不幸中的萬幸。
楊豐是在飽受挫折坐盡冷板凳後,才籌集了那筆天價巨款。
楊豐用這筆錢換了楊慕清今後的生存機會。
不至於在監獄裏度過一生,更不至於出獄時年過半百。
楊慕清被判刑後,就被送去了春城郊外的監獄服刑。
楊豐也從楊家城北的大宅子搬了出來,不再有傭人不再有司機,就連車也沒有了。楊豐住進了鄉下陳舊的兩層小樓裏。那還是楊豐未曾發跡時,楊家上一輩的主屋。老房子簡陋,下雨天漏水,幾十年不曾整修,有著黴菌味,一聞就很衝鼻。但是有地方住已經很不錯了,楊豐這會兒還是負債的。
媒體是好事的,楊慕清判刑後的那一周,有關楊豐的落魄報道橫飛。
采訪不到楊慕清,那就隻好抓點別的補充補充,也為了彌補老百姓的好奇心。
這一日雷紹衡剛剛睡醒。
雷紹衡慢慢悠悠地從床上半躺起身,他下了地來到落地窗前,就將窗戶打開。一陣寒風刺骨吹來,夾雜著霜氣,凍得人立刻紅了臉。他卻這麼站著,也不躲開。僅穿了單薄的睡衣,立在寒風料峭的風裏頭。直到一整張臉都被凍透了,依舊是沒有挪動半步。
今年的冬天,春城冷的怪異。
從來也沒有過這麼寒冷的冬天。
這種冷,仿佛要把骨子裏的暖意全都逼退,寒氣就從四麵八方滲進來。
雷紹衡有好幾天沒有睡了,眼睛通紅通紅,全是血絲。
不是不想睡,隻是一閉上眼睛,怎麼也睡不著。腦子裏挺空的,好像什麼事情都解決了,什麼事情都結束了,全都有所了解。這樣的一天,他曾經憑空想過千百次,瞧瞧那些人,這不都已經一個個敗了,這就是他們的代價,這就是他們該付出的代價。
可是,怎麼會那麼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