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跪下賠個不是
原主的長相比起溫嫻前世來說,有過之而無不及,甚至眉眼還要更加嬌媚三分,此時她蹙著眉,麵色慘白,一副活脫脫被人虐待的小白花樣,任誰看了都得心疼。
然而攝政王厲如墨不是一般人,麵對如此美人也隻是淡淡說了一個字:“哦。”
哦??
溫嫻蒙了一瞬,這跟她想好的劇本不一樣啊!
現在不應該噓寒問暖看看到底是誰把她傷成這樣的嗎?一個哦字讓她怎麼往下接?
聞言,鄒氏倒是緩緩吐出一口氣,唇角揚了揚走上前來輕聲道:
“王爺見諒,這丫頭從小被寵壞了,多有冒犯之處,我代她向您賠個不是,時辰不早了,不如咱們就出門吧?”
她話說的斟酌,不想與厲如墨正麵剛上,滿京城的人都知道,攝政王身子不好,命不久矣,性格更是喜怒無常,殘暴冷酷,許是在街上多看他一眼,都要被挖去眼睛。
當然了,後麵這個例子是百姓心裏杜撰的,並沒有真正發生過,可見過厲如墨的人都深信不疑,瞧瞧那凜冽的雙眸、淺薄的雙唇,看著就很冷酷。
厲如墨的目光在溫嫻身上巡浚著,聽見鄒氏的話連看都沒看她一眼:
“本王的王妃,為何要你代她賠罪?”
鄒氏一愣:“什麼?”
溫嫻立刻反應過來,小雞啄米似的點頭:“王爺……不……夫君這話說的對啊,咱們夫妻一體,是萬萬沒有外人插嘴的餘地的!”
她是個現代人,沒覺得叫個夫君有什麼好害羞的,隻要能讓鄒氏吃癟,就是讓她叫厲如墨爹,她也叫的出口。
厲如墨倒是沒想到溫嫻是這般性子,眸中劃過一絲興味,大手向前一撈便將人撈進了懷裏:“還沒問,是誰這麼大膽敢打你?”
終於上道了!
溫嫻在心裏欣慰地握拳,麵上依舊是柔弱之色:“王爺不知,這位鄒氏……算是我的姨娘又是我的繼母,當初在得知要嫁給王爺的時候,我受寵若驚,畢竟像我這樣的女子怎麼能配得上王爺呢?可鄒氏誤會是我不願嫁,也不問緣由,就叫人打了我一頓,想讓我暈著上花轎呢。”
厲如墨靜靜看著她演戲,自動過濾了廢話,抓住了核心。
他掃了鄒氏一眼,眸色冷凝,太師府和太後背著他做的那些小動作,他了如指掌,一開始他也以為這溫嫻是個角色,否則也不會被調換婚事嫁給他。
可後來細細查探,卻發現不過是鄒氏不忍自己女兒嫁給他罷了,他便歇了興趣。
不過如今看來,這太師府的嫡女,倒是比他想象的有趣的緊。
想到這,他勾了勾唇角,不解地看向鄒氏:“溫夫人,不知王妃所言可是真的?”
鄒氏眼皮一跳,這還沒出門呢就稱溫嫻為王妃,看來厲如墨是打定了主意要借著溫嫻找事……
有那麼一瞬,她甚至覺得她和太後那些自以為遮掩很好的事,早就被厲如墨知道了。
指甲陷進肉裏,傳來刺痛,鄒氏打了一個激靈,垂眸道:
“王爺,溫嫻還沒出門,我便是打了她也算是家事,還請王爺不要過多苛責。”
溫嫻立刻接茬:“天家賜婚,從聖旨下達的一瞬便作數了,怎麼?你要與天家做對不成?”
鄒氏抬頭目光陰冷的看著溫嫻,想要提醒她別忘了,她娘的八字和墓穴還捏在她的手裏,可溫嫻找到了靠山又豈會怕她?
厲如墨伸手將溫嫻垂落的發絲攏向耳後,歎息道:“這樣吧,夫人說的也有道理,可天家威嚴不容侵犯,這事……”
鄒氏以為事情就會這樣過去,卻沒想到厲如墨含笑道:
“這件事,夫人現在跪下給王妃賠個不是,便算過去了。”
“什麼?!”
鄒氏幾乎失聲。
讓她給那個賤人的女兒下跪?!這怎麼可能!
厲如墨淡淡道:“這裏沒有外人,全是府上的丫鬟奴仆,夫人便是跪了也不會有別人知道,算不得吃虧,可若是這件事捅到了皇兄麵前,怕是不能如此草率收場了。”
不過兩句話,就壓彎了鄒氏的脊梁。
她知道當今聖上實則視這位攝政王為眼中釘,也知道太後一直在幫著皇帝籌謀除掉他,可這一切都是見不得光的詭譎陰謀,在外人眼裏,皇帝與攝政王兄友弟恭,有求必應,若厲如墨真的執意將事情鬧大……
皇帝是不會保她的,到那時會發生什麼,誰也不知道。
鄒氏深深吸了一口氣,看向溫嫻與厲如墨的目光似是要刻進骨子裏,半晌,她輕撩起衣擺跪在了冰冷的地上,手心被指甲刺出的血跡順著指縫流下來。
她低聲賠罪後道:“不知王爺和王妃可還滿意?”
溫嫻抑製住顴骨飛升的欲望,懶懶靠在厲如墨身上:“唉,我也不願將事情鬧大,隻能如此了,天色亮了,王爺咱們出門吧?”
厲如墨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麼,隻是親手給她蓋上了蓋頭,牽著人往外走,臨走時還不忘叫鄒氏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