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氏眸光一閃,她當然記得,現在就是十分後悔當初一時心軟,留下了一個禍害!
溫嫻眸中神色越來越深,深到鄒氏看不清,仿佛靈魂都要被抽幹,卻又在下一瞬恢複平時清淺的模樣。
鄒氏心裏一慌,與溫嫻拉開距離,麵上有些不自然:“快帶上你母親的牌位走!”
“嗬嗬,既然夫人這麼著急,那就隨我來吧。”不理會鄒氏的抗拒,溫嫻故技重施,幾乎是拖著她進了屋子。
屋子很小,溫嫻直衝那個老舊的衣櫃去,等站定了才鬆開鄒氏的桎梏。
溫嫻眼中有笑意一閃而過,可是鄒氏方才被溫嫻嚇了幾輪,臉上狼狽之色都藏不住,根本無暇顧及。
“你快些!”不知怎得,進了屋子總覺得陰惻惻的,鄒氏不耐煩地開口催促。
“好的。”溫嫻迅速將衣櫃打開。
櫃門一開,揚起不知哪裏來的煙塵,撲了鄒氏一臉,溫嫻卻像個沒事人一樣。
“呸!什麼東西,真是晦氣……”鄒氏連忙整理自己的儀容。
溫嫻卻抱著牌位忽然轉身湊近,劣質的黃榆木製成的排位常年不見陽光,沒有細致打蠟,散發出一股腐朽的氣息,順著鼻子就鑽,令人作嘔。
一個恍惚,牌位就到了自己手上,鄒氏一驚,牌位脫手,砸在地上。緊接著一陣反胃惡心,趔趄了幾步,好容易穩住身形,鄒氏再抬眼,哪裏還看的到溫嫻,站在眼前的赫然是鄒清柔!
“啊!你是人是鬼!滾開!”
鄒清柔一雙罥煙眉似蹙非蹙,剪水秋瞳脈脈含情,隻是麵色格外蒼白,唇邊還帶著一絲血跡:“我的好妹妹,這些年,你過得可安心?”
巨大的驚懼後,鄒氏赤紅雙目:“不對!肯定是溫嫻那個小賤人的詭計,你是假的,你不是鄒清柔!”
“唉……”
“妹妹,你仔細看看,我到底是誰……”說著,鄒清柔就朝鄒氏靠近。鄒氏想逃,卻動彈不得,躲不開那雙蒼白的手。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卻沒有實體的觸感,像一陣風拂過麵頰,帶來徹骨的寒冷。
“啊啊啊!滾開滾開啊!”
那蒼涼的女聲卻像魔咒般鑽進鄒氏的腦海,久久不散。
“妹妹,你做的事,我都還記得,一件,也不敢忘!”
“滾!賤人!賤人……你鬥不過我,你的女兒也不行!你等著,我遲早把那個小賤人送下去陪你!我的好姐姐!”
鄒氏的嘶吼如困獸般淒厲,舉動癲狂。溫嫻站在一旁,冷眼看著,恍惚覺得臉上有些涼,一摸,卻是一行淚。
這是屬於原本的,那些痛苦,隱藏在記憶深處,如今,自己也體會到了。
側頭就看到窗外一身紫袍之人站定,溫嫻扯了扯嘴角,開口:“你來啦。”
看溫嫻臉上淚痕未幹,厲如墨想說什麼,最終罷了,隻幹巴巴問:“她怎麼了?”
“沒什麼,一點能將人心底最深的恐懼勾出來的迷香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