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不照做,那人的功夫遠在他之上,說不定這位爺一不高興,自己的小命就沒了。
侏儒躺在地上,做了翻白眼的死狀,然後隨手抓起一個石子敲在了圍在人群最後一圈的一個男子身上。
那男子頭也不回便破口大罵:“他娘的,誰啊!”
他先去趕去了溫嫻那裏,然後又被趕到了這裏,現在擠了這麼好些時候自己還在最外圍,心中的焦躁不言而喻。
可看到躺在地上的侏儒時,男子的聲音瞬間便變了語調:“媽啊!死人了!”
男子被那侏儒的“死相”嚇得魂都沒了,這發自內心的驚恐喊出來的叫聲極具有穿透力。
瞬間整個人群都隨之僵了一僵,那一秒,空中的塵土都覺得有些過於寂靜。
隨之而來的便是更大的騷動,一時之間石破天驚。
驚叫聲不絕於耳,人群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變得沒有了統一的方向。
從原本的外圍處開始分裂,最後形成了兩波人勢來。
一波圍著地上的侏儒,一波則是離侏儒較遠的,還在原地圍著郭心兒和念慈。
厲如墨從原本的草叢中換到了附近一棵極為高大的樟樹上。
葉子遮蔽,他平日裏的衣服也多為黑色,這新換的地兒視野極好,厲如墨看得嘴角瘋狂上揚。
人群漸漸分散,起初被逼到了角落裏的郭心兒和念慈也終於冒出了兩顆頭。
厲如墨目光掃到那兩人時,臉上的微笑猛地一滯。
不曾想這世上竟有兩張如此相似的臉。
厲如墨臉色也跟著暗了下來,興致瞬間降了一大半。
念慈和郭心兒也聽到了那男子的呼喊。
念慈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些。
眼前的局勢已經沒有之前那般焦灼,人群的注意力已被那侏儒吸引去了一大半,念慈和郭心兒較為輕鬆地終於從百草閣走了出來。
“我要看看那人,讓讓。”念慈出聲道,聲音裏帶著屬於醫者的最後一絲從容。
好歹人群算是冷靜了許多,聽了念慈的話後,便主動讓出了一條道來。
頂著百姓們現場注視的壓力,念慈上上下下將侏儒檢查了個遍。
從頭發到手指,從皮膚到經脈,念慈愣是沒有檢查出什麼病症來,這讓念慈額上一直冒汗。
百姓們的耐心顯然是有限的,見念慈在那侏儒身上摸索了許久卻仍舊一言不發,有人終究是扛不住了。
“這位巫醫,俺們從外鄉千裏迢迢過來就是為了找你看病,現在這兒突然躺了人,你倒是說說到底是啥情況啊!”
“別是壓根看不出來吧!那俺們豈不是白來了!”
說話的大嬸眉間已經皺成了“川”字。
其餘的百姓們與這大嬸的訴求基本一致,人們又附和起來。
“是啊!什麼破巫醫啊!”
“早點說不會治得了,在這兒浪費我們時間做什麼?”
……
沒人記得是溫嫻將他們一窩蜂往這邊趕的。
念慈平日裏在鎮上極為有聲譽,大家都對她禮貌有加,哪裏聽過這些醃臢之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