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芒閃動,簌簌輕響,白皙的手腕挽出淩厲的劍花,黑衣隨風飄飛,整個人都仿佛融入了夜色。舞劍,外人隻看動作是否花哨好看,內行看的卻是心性境界,男子的劍招越來越快,越來越輕靈,仿佛丟棄了塵世紛擾,破繭成蝶,又仿佛是愁苦逼心,流星隕落。
呼嘯的風聲,在這微涼的夜裏,也沾染了寒意,秦慕兮的眼裏,此刻隻有手中的劍,連身體都似乎不是自己的了。
他看到滿園的青竹,粉衣的少女,還有麵色威嚴的師傅。青色的戒尺似重還輕地擊在少女的手心裏,讓她可憐兮兮地眯起了眼睛,望向自己。
他總是拒絕不了那樣的目光,夜半幽寂,一筆一劃地寫著《女誡》。
也許,曾經他也想著有朝一日,攜著她的手覽遍群山,踏遍紅塵,一雙長劍,瀟灑淋漓,可他竟如此懦弱膽小,情願在一旁靜靜看著,看著她奔向另一個人。
即便是受盡苦痛,心殤深刻,她也不曾轉頭,看上自己一眼,哪怕一眼。
他永遠微笑著,將她送進別人的懷裏。
韓子璿一言不發,鳳目眯起看著眼前劍影繚亂,衣衫飛舞,心中卻油然而生一種悲涼。他在心底默默地說,你並非無法隨心所欲,隻是太過溫柔。
……
等一切平息下來,韓子璿掩門走進屋內,卻見燭光昏黃,青容倚在床頭,正有些發怔地看著自己,他微微一笑,走過去坐下,將她擁進懷裏,“怎麼醒了?”
青容遲疑了一下,搖頭道:“我聽到門外有聲響,是大師兄在練劍麼?”
韓子璿摟在她腰上的手緊了緊,“恩”了一聲。
青容出了口氣,反手摟住韓子璿的脖子,抬頭看著他,咬唇道:“大師兄跑下青雲山,看樣子病並未全好,我……虧欠他良多。”
韓子璿沉默了一會,說道:“你要如何補償他?”
青容聞言,先是愣了下,隨即忍不住噗嗤一樂,側過頭靠在他的肩頭,“你怎麼還吃醋?”
韓子璿身子一直,正要說話,忽然鬆開了攬在青容腰間的手,轉過身去就是一陣咳嗽,青容被嚇了一跳,忙跪坐在床上為他撫了撫後背,卻收效甚微,韓子璿咳得撕心裂肺,過了半晌,才慢慢地止住,輕輕拂了拂袖子,轉回身子。
“不是說……”青容急切地開口詢問,話到嘴邊卻猛地頓住了,臉上一紅,停了一會才繼續說道:“‘影休’的藥性怎麼還是這麼烈,沒有任何法子麼?對了,你隨身的那瓶藥呢,那藥我聞著有行絡丹的味道……”
話未說完,嘴唇忽然被溫柔地封住,韓子璿輕抬了她的下顎,深深地吻了過去,舌尖靈活地敲開她的唇瓣,伸入口中與她的舌糾纏,無聲無息間,已將青容壓在床榻,手也向腰帶摸索了過去。
“不行……”青容好容易躲過他的襲擊,身上卻還有雙不斷遊移的手,隻覺得渾身越發酥麻,情急之下,翻身騎坐在韓子璿的身上,臉頰通紅,雙手柔柔地按在他的雙肩,喘道:“別……你身子還虛……”
“為夫虛不虛,娘子試過才知道……”
韓子璿眸色一深,勾唇又是魅惑的淺笑,他趁著青容一個愣神,一把扣住她的後腦將她按在身上,準確無誤地吻上她嫣紅的唇,另一隻手靈活地解開腰帶,拉開衣襟,二人的衣衫不到片刻就解得差不多了。
青容迷蒙著眼眸,周身沒有一絲力氣,腦中閃過冥隱的話,也不再掙紮,任由著那雙不安分的手在她身上點燃簇簇火花,自己也禁不住將手指.xzsj8.插入他的發中。
溫柔的吻,猶帶著一絲血腥味,低啞的喘/息,想要將對方融入骨血的纏綿……韓子璿的眼中蕩著濃濃情/欲,動作卻始終溫柔蠱惑,當二人緊貼的身軀燃著熊熊火焰,他托起青容的腰,撫上她略帶羞澀無錯的臉龐,指引著她慢慢地將自己融入體內。
微脹的酥麻,難以言明的愉悅,青容雙頰如火,隻覺得埋在體內的炙熱那麼深入,竟讓人生出一股落淚的衝動,浮萍般地飄動,起起落落,快感傳遍了全身,身下的男子雙眼亦是不複清明,情動處猛地直起身子,緊緊抱住她,雙唇交疊,纏綿刻骨,那深深的埋藏,癲狂地扭動,銷/魂地輕吟,都成了血液,流淌在活生生的骨肉裏。
……
不知過了多久,青容累極睡去,燭光下,臉頰仍帶著一絲嫵媚的紅潤,韓子璿眉眼溫柔,淡淡地笑了笑,俯身吻了吻她的額頭,也在一旁躺下,緊緊將她擁入懷裏,抵住了灼痛的胸口。
我縱有千萬個身份,縱有千萬個麵孔,在你眼前,亦隻是傾盡真心的癡人。
他們皆無法擁有你,因為他們顧慮了太多,而我不怕。
除了你,我已無從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