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子璿長歎一聲,收緊了手臂,不再說話,林熙月目光落在了冥隱身上,隻見他抿著唇,對著自己搖了搖頭。
風雨欲來,一切都快到了了結的時候。
快馬加鞭,幾人默契的不再多說,隻日夜趕路,越接近靈城,氣氛越是古怪,小鎮小城也越來越安靜,百姓雖有各種猜疑議論,卻未見混亂,眾人同時嗅到了不尋常的味道。
風塵仆仆趕路數日,幾人來了距離靈城三十裏的小鎮。
小鎮連名字都沒有,隻住著不足百戶人家,更別提客棧了,四人找了個小麵攤,林熙月滿足地吸吸鼻子,歎道:“這天天在荒郊野外過夜,難得能吃到熱湯麵了……好香啊!”日夜趕路,很少能住到客棧,大多吃幹糧和涼水,雖說隻有短短幾日,也夠折磨人了。
“麵好了!”麵攤老板是個須發皆白的老頭子,看起來身子骨很硬朗,他笑嗬嗬地端上麵條擺到幾人麵前,看到林熙月露出饞蟲一般地表情,笑道:“幾位這是打哪來啊?我們這裏地方小,通常也沒多少外地客人……”
“老丈,我們是從青池來靈城尋親戚的,對這裏也不熟悉。”韓子璿微微一笑,拿起筷子,低頭嚐了口麵條,滿意地點點頭,“好吃!”
老頭子聽了,自然高興,拉了個板凳坐下,笑得合不攏嘴,“那是那是,我這麵攤子雖小,但別說在這個小鎮子上,就是到了靈城也算……啊,你們要去靈城?”話說到一半,臉色忽然變的有些古怪。
韓子璿不動聲色地繼續吃麵,隨口問道:“是啊,靈城也是個大地方了,不是還說有什麼競技的?我們來的晚了,不知還能看到些熱鬧麼。”
老頭兒有些緊張地掃了一眼周圍,將凳子拽了拽,湊過身來說道:“可別去了,你們外地來的不知道,最近那裏不太平。”
韓子璿故作驚訝道:“不太平?不是連當今聖上都來了,守衛定然森嚴,怎麼會不太平?”那語氣,那神情,配上貼過麵具的平凡臉龐,活像一個鄉下小青年,林熙月一個沒忍住,差點把嘴裏的麵噴出來。
好在那老頭兒沒有注意林熙月的異樣,壓低了聲音說道:“小夥子,聽老頭子一句話,這靈城指不定要發生什麼大事呢!雖然我們這鄉野之地消息不太靈通,但靈城競技這種大事還是知道的,八月十五之前,就有一批一批的軍士從我們鎮子過……等到競技結束了,忽然傳出齊王要謀逆的消息。”
青容忍不住問道,“謀逆?這消息是哪傳出來的?”
老頭搖頭,說道:“也不知道是從誰那傳出來的,齊王不是風頭正勁嗎,怎麼會謀逆呢?要是真打起來了,還不是我們這些小老百姓遭殃?大夥都心慌的不得了,誰知沒出兩日,就有密使到來,說是齊王造反一事朝廷自有安排,每家每戶照常生活,膽敢造謠生事的,全都要拖出去砍腦袋的!”
韓子璿皺眉想了想,說道:“這麼一來……齊王的耳目難道不會得到消息?”
“這我就不知道了。”老頭兒搖了搖頭,長歎口氣,無奈道:“尋常的百姓家,隻圖個安穩日子,上頭有吩咐,照著做就是了……”
林熙月的視線與冥隱相對,都皺起了眉頭,隻見韓子璿不住點頭,遺憾道:“如此說來,有軍隊從鎮旁經過,又有官府警告,想必靈城此刻真的去不得……隻是,我們遠道而來,看天色也不能即刻返回……”
老頭子聽了,忙熱情地挽留幾人借宿,說是家裏有個兒子,每日上山砍柴打獵,如今兒媳回娘家去了,家裏冷清,還空出兩間廂房,鎮子裏沒有客棧,若是沒地方住,可以去他家裏對付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