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歲小福寶，全家搶著抱大腿！ 天港市，城郊。
狹窄逼仄的出租房門口。
一個三四歲大的孩子，伸著小手在衣板上使勁兒搓著髒衣服。
盆裏的水，結出一絲一絲的冰碴兒，她隻穿了件單薄的破毛衣，手凍得沒知覺了。
瑟瑟發抖的手，一停，後腰立馬挨了一腳！
“又磨蹭……你上輩子是笨死的！”姚豔秀罵道：“養你個賠錢的玩意兒！教了你多少遍了，還沒有學會，再演砸了，老娘打死你！趕緊洗！”
又瘦又小的身子，被這一腳，從板凳上踢下去。
姚豔秀又朝她後腦勺抽了一巴掌，“一會兒開直播，你再不好好幹活，老娘就打斷你的腿！扔到大街上去，讓你跟著那幫殘廢一樣，要飯去！”
“媽媽別打了……我洗，我幹活。”點點顧不上疼，立馬爬起來，兩隻紅腫的小手，用力搓著。
姚豔秀拿著手機，對準凍得紅腫皴裂的小手，拍了一分鍾，又配了段兒苦哈哈的音效，熟練地發到視頻號上。
等姚豔秀進到了屋裏，又過一會兒，點點扯開棉門簾子的一角，偷摸鑽進去。
屋裏的火爐子上麵燒著一隻鐵皮水壺。
點點蜷縮著小小的身子，躲在爐子旁邊，烤著手。
姚豔秀每次拍視頻，要翻來覆去拍一個鍾頭，她整個人都凍僵了。
等暖和過來，身上凍瘡癢得難受。
她一抓，紅腫的地方破了皮。
又疼，又癢。
那邊，姚豔秀抱著手機，看著發布的視頻下麵蹭蹭上漲的點擊量，咯咯地笑，“視頻上熱門了！今天晚上，咱們再要開個直播，肯定能大火！你聽見什麼聲兒沒有？這是錢飛到咱們口袋裏的響聲！”
眼看拍攝的小視頻火了，已經有人往他們的號裏打錢，姚豔秀和楊建得意地四隻眼裏都冒金光。
姚豔秀弄了一鍋火鍋雞，笑著說犒勞楊建。
鍋裏紅油翻滾，隨著熱汽冒出香辣的肉香。
姚豔秀齜牙咧嘴，啃著雞翅膀，牙齒間兜不住的油，順著嘴角流下來。
點點貓在一邊，眼巴巴望著。
肚子裏，咕咕亂叫。
一天沒吃過什麼東西了。
姚豔秀讓她跪在地上擦地磚，洗衣服，一直跟著她，舉著手機，錄視頻。
她擦完洗完，姚豔秀和楊建已經都吃完了飯，也沒有給她剩下什麼。
兩眼冒金星，眼前冒出好幾個雞腿兒，轉來轉去的飛。
“我餓……爸爸……”點點咽著口水，眼睛盯著鍋裏。
楊建啃著的雞屁股，罵道：“餓死鬼投胎的，就知道吃！”
楊建不是她的爸爸，姚豔秀不是她的媽媽。
他們打她，下狠手打，渾身上下，有多少傷，她都記不清了。
她找機會，跑了，又給他們抓回來。
她嚷著要去找自己的爸爸媽媽，姚豔秀就跟她說，她的爸媽早都死了。說她就是個沒人要的野孩子，要不是她和楊建心眼好，把她撿回來，喂了她口吃的，她就叫讓野狗拆了吃得骨頭都不剩了。
楊建和姚豔秀讓喊爸爸媽媽，她不肯喊，就打她。
點點瞅著姚豔秀，“我餓了……媽媽……”
肚子餓得姑姑叫，不吃飯，沒力氣跑。
姚豔秀拿了一個塑料袋子，把楊建剛啃完的雞骨頭，一起扒拉進去，又扔進去半塊饅頭，朝她隨手一扔，“吃吧！吃了接著幹活！”
點點從地上撿起塑料袋子，掏出那半個饅頭，饅頭是昨天剩下的，很硬，啃都啃不動。
拎著塑料袋子，走到火爐旁邊，把饅頭放在爐蓋子上烤。
她心裏盤算著，不想凍死餓死，她得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