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好久,我看著那張發黃的信箋一直在發呆,若惜的字寫的很漂亮,紙上略有些濕掉又變幹的痕跡。這會是岑先生的淚水嗎?
秋念心的親身父親居然是這個瘋瘋癲癲的岑先生,這個事實讓我很為震驚。我有想過若惜會是秋念心的娘親,可是沒有想過岑先生會是她的父親。
如今我該怎麼辦?跟他相認嗎?不管怎麼說,他是我現在這個身體在這世上最親的人了。可是他的頭腦這麼不清不楚,先不說他會不會認我的問題,若是刺激到他,加重他的瘋癲該怎麼辦?
也許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吧。若是木勒沒有將我擄來,他也不會發現我跟岑先生屋裏畫像上的女子長的一模一樣,也不會將毒下在段亦琛的身上,我們也不會來這裏找岑先生要解藥,那我就不可能知道岑先生跟秋念心的關係了。
怪不得我覺得岑先生看向我的目光中帶著很多溫情,也許他已經感覺到在他麵前的就是自己的女兒了。隻是他一直認定了若惜還沒死,所以一口咬定我就是若惜。
段亦琛輕輕的把我擁進懷裏:“念心,別想了,去告訴他,你就是他的女兒吧。”
我說:“可是,我。”我去跟他相認,他就真的能承認我嗎?再說,我還沒從剛才的震驚中恢複過來。這麼爆炸性的消息,我需要時間去好好的消化。因為,我隻是秋念心的替身,不是她本人。
段亦琛像是知道我在想什麼,他握住我的手,像是要將力量傳遞給我:“別怕,血濃於水。就算他再瘋癲,也不會傷害自己的親身骨肉。我們這次也算是不虛此行,能找到你的父親。這下也好,我可以正式跟他提親。念心,別這麼擔心。我們等會去問問劉大夫他的病情,要不等他好轉一點了,我們再說。你看呢?”
現在看來也隻能這麼辦了,隻希望在段亦琛的身體好轉之前,岑先生的病情能好轉。這樣我就能找機會告訴他,我是他的親身女兒。
“若惜!若惜!”岑先生的喊聲在車外回蕩。
我趕緊把信裝進檀木小箱子裏,藏進馬車的角落裏,然後小聲對段亦琛說:“你先休息,我去看一下。”
段亦琛在我臉上輕啄一下:“去吧,不用擔心我。我保證過不了幾日,就能跟你大戰五百個回合。”
“你!”我真是給他氣的沒話說,這個人,真的什麼時候都會想到那些事。
段亦琛倒是一臉無辜的看著我:“都這麼久了,娘子真的一點都不想我?”
我在他胳膊上重重的扭了一把:“不想!我看你還是躺著不動招人愛點!”
說完,我就掀開簾子下了馬車。
岑先生一看見我,就興高采烈的奔過來:“若惜,方才我跟劉大夫研究了一下,又加了一味藥進去。現在這藥更管用了。”
“是嗎?我去看看。”我看著笑的一臉燦爛的岑先生,心裏有些發酸。這樣一個武功高強,又精通醫術之人,年輕時想必也是一個頂天立地的漢子。到底是什麼事,讓他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他沒有發現我的情緒有些不對,仍然高高興興的拽著我去藥房。
劉大夫正在煎藥,對著一個小火爐認真的煽火。見我們進去,他就說:“夫人,岑先生的本領果然好生了得。侯爺要是吃了這服藥,保證過不了幾日,就能痊愈。”
岑先生得意的說:“我開的藥,那還用說嗎?我要讓那個男人趕緊好了,我還等著跟他決鬥呢。”
劉大夫的臉色有些沉了下去,我心中一歎,看來要抓緊時間了。不管怎麼樣,一個是我爹,一個是我丈夫,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都不能讓他們打個你死我活的。
岑先生仍然沉醉在自己的世界裏:“若惜,等我打敗了那個男人,就帶著你離開這裏。我們去各地好好玩玩,你說好不好?”
我微笑:“好。對了,你今天想吃什麼?我做給你吃。”
他嘴角一咧:“吃魚湯。你前天做的魚湯很好吃。”
“好,那你去捉一條大魚回來,我做給你吃。要是捉不到,就找段離幫你。”
他不樂意了:“我捉的到,不用他幫忙。你等著,我捉兩條給你!”說完他就樂嗬嗬的朝屋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