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的退守(1 / 2)

京都南大街,不同於東,北兩條街道的繁榮,此處住的都是當朝三品以上的大官。一些傳承百年的世家大族也落居於此。當然,身為三朝元老,當朝左相的蔣府自然也坐落在此處。

宰相門人七品官,這句話固然沒錯,可是蔣英曆經三朝,輔佐三代皇帝,門人學生給遍布天下,卻從沒有人見過他收過禮,就算是同僚之間,也是禮尚往來。

不過盡管如此低調行事,蔣英還是難免給別人詬病。什麼宰相府中金銀遍地,富可敵國之類的話,傳的不下少數。蔣英從沒出來解釋過,倒是一些人為抱不平,出來與那些留言之人理論了一番,最後自然落得個不了了之。

宰相內府中,並沒有外人想象的富麗堂皇,都是些陳舊的家具,牆上掛的也都是些書法大師的墨寶。就連堂中的桌椅,原本刷了紅漆,也許年代久了,不少都退漆露出了木頭的原色。

偌大的宰相府不像傳言的那般門可羅雀,蜿蜒曲折的廊道上,難得看見一兩個侍女或者仆從匆匆走過。

“相爺!”安靜的廊道上突然跑過一名小廝,呼喊著向後房,“相爺!大事不妙,不妙了”

後房書房中,年近80的左相蔣英正埋頭寫奏折。

先帝駕崩,新皇登基,朝堂正直更新換代之際,難免會有宵小之輩,伺機禍亂朝堂,蠱惑新皇。他身為莫羅王朝宰相,輔佐三代皇帝,本該到了這年紀就該退下來,無奈受得先帝所托,拖著老弱之軀,苟延殘喘,維護朝綱。

“砰!”

書房門猛地被撞開,匆匆跑進一名小廝,蔣英麵色有些不好看。相府中規矩有些嚴厲,容不得這般大聲喧嘩,更何況,書房向來是府中禁地,容不得旁人亂闖。

“相爺,大事不妙,皇上召見三位大官覲見了!”

三朝宰相可不是白當的,氣定神閑端起茶溫潤了一口,問道:“都是那些?”

那小廝喘了口氣,努力回想著打聽到的消息,“好像有吏部侍郎董權,戶部侍郎劉餘同,禦史中丞費征。對了,就這幾位。”

蔣英並沒有多大在意,似乎此時與他無關,仍舊喝茶,接著寫奏折。已經寫了滿滿三大張紙,上麵赫然寫著,“老臣惶恐,恐老不掩愚,有負先帝所托,望聖上憐憫體恤,企老還鄉,苟延殘喘,終養餘年,臣不勝受恩感激,感激涕零。今當遠離,臨表涕零。”

為官多年,身居高位,他已經將官場那些爾虞我詐的道道了然於心。所以他深知,官門深似海,需抽身早退,否則,禍及家門,可就是千古罪人了。

“把這份奏折遞上去。再吩咐下去,從明日起,府中除了采買之人,其餘之人,一律不得外出。違者,逐出家門!”

那名小廝詫異的抬起頭,他都懷疑自己的耳朵是否聽錯了,相爺平日嚴厲,卻也體諒他們呢嚇人的苦處,這些大家都知道,可今天下的這條命令,似乎就太苛刻了。

“還不快去!”,眼見小廝開愣著,心中有些煩躁的蔣英斥了一句,後者匆匆退去。

蔣英靜靜地坐在書房,不吃不喝,整整呆了一天。相爺60歲頭上喪妻未續娶,一直孤老,是以府中無人敢擅闖書房叫老爺子。老爺子的一大幫子孫擔心他的身體,嘩啦啦跪了一大片。

黑夜即將過去,黎明降臨,當第一抹晨光灑進書房,照在蔣英滿麵滄桑的老臉上。蔣英迎著晨曦,自語道:“聖旨,應該快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