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罪已詔
夜冥玦大軍壓至，守在城門前，遙遙和皇後對峙。
“開城門。”
他冷冰冰道：“不要逼我們破城，現在的你已經毫無勝算。若你肯老老實實地開門，除你之外的黨羽，我會酌情放過。”
皇後同他對視片刻，目光望向人群裏的夜煜珩。
清冷眼眸在這瞬間流露出些許暖意。
夜煜珩心頭一緊，忽然有不好的預感。
他急促勸說：“收手吧母後，我會向父皇和皇兄求情，至少能饒您一命。”
皇後輕笑一聲：“別傻了珩兒，這場戰役誰都能活，唯獨我不行。你們的太子妃想要我的命，不是嗎？”
夜煜珩咬住唇瓣：“那是因您做錯事，但我相信太子妃和那位陸家後人都是心慈的人，所以您……”
皇後搖搖頭，溫柔看著他，不再言語。
在得知洛璃歌回來時，其實她就想過自己可能要失敗。
給嬤嬤的那封詔書，就是送給夜煜珩最後的退路。
她將視線重新落在夜冥玦身上，目光冷冰冰的：“想要我投降開門，這不可能，除非是我死了。”
“夜冥玦，不要廢話了，直接開打吧。”
夜冥玦冷笑一聲，抬起手：“如你所願。”
攻城器械推上前，門內士兵和百官僵持，根本堅持不了多久。
一下下的撞擊聲響在所有人心頭，各種嘈雜聲都擠在一處。
城樓上不斷擲下巨石、火藥，都未能阻止夜冥玦這邊的攻勢。
“皇後。”
周薈抹一下臉，上前來：“守不住了，城門要破了。娘娘，投降吧，投降尚且有活路，我們出城重整，隻要爭取五殿下，還是有機會的！”
皇後搖搖頭：“他不會站到我們這邊的。”
遙遙望著說天際，她忽然流露出一點輕鬆笑意，道：“你領兵去投降吧，珩兒不會為難你們的。”
“……皇後娘娘？”周薈心裏有不詳的預感。
“去吧。”皇後溫和看著他，“都是我拖累了你們，此戰過後，好好和珩兒道歉，他不會怪罪你們。”
“您……”
周薈喉嚨微梗，心跳在加速。
“快走！”皇後驟然嗬了一聲，“你身為將領，這是你應當留下的地方嗎？”
周薈捏緊兵器，深深看著她，道：“您一定要等我們來接您，五殿下會保您的！”
他再三叮囑後，才匆匆跑開，過去傳達命令。
皇後站在城樓，看到了夜冥玦的兵動作漸停，就知道是周薈傳達了投降的指令。
微微歎口氣，她最後看向人群裏的夜煜珩，唇角翕動，輕柔道：“是母後沒有本事，讓你一直過得憋悶委屈。但你似乎從不這樣想，我也從不了解你。希望你往後能憑心意而活，不要再被我拖累。”
“娘娘……？”嬤嬤惶恐地看著她，“您要做什麼？”
皇後緩慢站上城頭，笑著道：“春芳，好好活下去，記得將詔書給珩兒。”
“娘娘！”
皇後沒有再給回應，果斷而決然地從城頭一躍而下。
夜煜珩似有所覺地回眸，正看到從上方飄落的一道紅影。
瞳孔驟然一縮，他揚起馬鞭，瘋狂趕去。
“不要！母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