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這裏早已經被血腥味填滿。
整個的天牢中,雷雲滾滾,似乎,裏麵的人兒剛剛受完雷罰。其中的空間,暗沉一片,似乎還沒有徹底消散去那股子烤焦的味道。混合這血的味道,讓人一言難盡。
鳳青鸞就這麼走入其中,裏麵的魂燈,突然亮了,徹底將死角的一團黑色的東西照了出來。若是不仔細瞧,估摸,已然感知不到,那處,居然還有淺淺的靈氣在不斷的掙紮著,波動著。
“龍霧?”
是她嗎?
鳳青鸞舔了舔嗜血的唇,雙眸越瞠越大。一身青衣曳地,仿佛這片暗沉的空間中,唯一的明燈,卻帶著一股子難以言喻的威壓,一步步的朝著牆角那黑乎乎的人影靠近。
人影聽聲,身上的碎肉還在不斷的蠕動著,想要複合,想要恢複它原本的麵貌。可惜,因為雷罰的時辰越發的近,越來越密集。那具身子內所含的瓊萼之息,竟然也已經完全不能迅速將其肉身恢複如初。
血粼粼的傷口上,所流淌下來的,早已經不是什麼鮮紅的血液。而是紅色與黑色的混合,看著,尤為滲人。
“果真是你!”
走進了,從那一灘腐爛的氣息中,鳳青鸞果真聞到了一絲絲屬於那令人討厭的氣息。
‘傻鳥!’
這一句稱呼,似乎還被鳳青鸞刻印在她的腦海之中,隻聽得整個的天牢中,忽然傳來一聲大笑,幾乎震撼了整個的天雷獄。
原本那些窮凶極惡的靈魂,都在張牙舞爪的將手掌伸出牢房的門外,也同龍霧一般,早已經看不清楚他們本來的麵貌。
而那些手罰的神,更加的可憐。
因為他們根本就沒有瓊萼這般快速的恢複體質,隻能看著肉身一寸寸被那恐怖的雷威損毀,最終,變為了沒有神體的怨靈,被禁錮在這一方天牢之間,直到連那一絲絲的怨氣,也都消散在天地之間,才算是徹底的脫離苦海。
此處,不是什麼陰間地獄,卻勝似陰間地獄,更讓人心中膽寒。
“啪!”
大小聲過後,緊接著,一道閃著火光的鞭子,居然忽然從鳳青鸞的腰間抽出,眨眼的功夫,就那麼落在了龍霧的身上。
“呃啊——”
剛剛被雷霆傷到的肌膚還沒有長好,上麵的肉還向外翻著,看起來慘不忍睹。
沒想到,鳳青鸞這喪心病狂的女人,竟然再次拿出了她凰族的火焰鞭,就這般抽打在了龍霧之身。
牢門外看著的天將,麵上都幾乎動容了。
這些天,他們一直守著那所謂的瓊萼。可是,當發現她是一個可以無限恢複的怪物以後,那些人怕了,懼了!
拚命的開始施以折磨在其身上。
結果,這些天過去,換來的卻是那雜草一聲不響的流幹眼淚,流幹血液,似乎就那般等死的坐在地麵上,直至後來,連一聲痛都不會叫了。
門邊守著的天將,也不知何時,居然開始想著為她的牢門內,放上一些往生水。想要讓她忘記痛苦,對她的用刑,也變得不再密集。
除非那靈黿上神親自來巡,他們才會在對裏麵的人兒施以雷霆之怒。
可如今,看著那剛剛受完雷刑,居然又被火焰鞭子抽著早已經無法愈合的神體,門邊的天將終於不再沉默,走上前,一把抓住了鳳青鸞的手:“不日,天君便會將此人送進奔雷境中,永遠消失。聖女殿下又何必如此折磨?”
“作為天界上神,聖女殿下該明白,這世道輪回,總有報複。奔雷境雖然強悍,可我等誰也不曾進入。”
“數日來,我等觀此女,也不曾反抗,不曾給神界帶來任何的災難,聖女殿下何不給她留一線生機?”
“滾開!”
然而,鳳青鸞聽到這話,卻像是聽到了什麼特別好笑的事情一般,著實憤怒了,居然一鞭子揮向了那守門的天將,道:“我當如何,自由我自己決斷。爾等不過是此地的守門天將,何來的權利幹涉我用刑?難道,天君的玉令為假?”
話落,居然再次一鞭子,鞭撻在龍霧的身上。
龍霧眼角的血淚,一滴滴落在地麵,目光無神,卻是任由眼前人施為,也再沒有喊叫出一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