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空如洗,幾朵淡淡的白雲輕飄飄的浮動,幾隻仙鶴舒展著羽翼,銜著白雲,舒緩地翱翔著。這時靠西邊的一個雲頭上,有一道靚麗的身影,若隱若現,正在禦風而飛。突然隻見一道奇光一閃,雲頭之人便已不見,如同仙蹤冥冥,轉眼消失在天地之間。
這雲端飛行之人,已經按下雲頭,停在一座巍峨大山的腳下。但見她身穿青袍,腰間纏條環絛,作道姑打扮,三十歲上下的年紀,身形飄逸,骨架清奇,相貌說不出的秀氣,頗有些仙風道骨。
她興步在山腳下走了幾步,臉帶微笑,似乎興致很高,環視四方,頗為流連,顯然對山中景色很是垂愛。
這山峰巒起伏,連綿千裏,眾有修篁喬鬆,奇花瑞草,一層薄霧藹藹,輕籠林間草地。隱隱見得遠處千峰開戟,萬仞開屏,晨光之中,顯得清幽高絕。耳中鳥語間或,猿啼不住。如同漫步於夢幻之中。端的是個人間仙境。正是修真界第一勝地,鼎鼎大名的昆侖山。
群山之中,飄渺之處,有一座大如宮殿的道觀,鑲嵌在這昆侖山眾,依勢而建,與這山脈渾然一體,如同山中一草一木一樣,融入自然之中,看上去一點都不覺得突兀。
那道姑雖然落在崖上,向玉虛宮行去。
玉虛宮內,此刻正忙碌準備廣寧子的千歲壽辰,各派弟子各有職司,十分忙碌,宮中大殿之內,廣寧子正和幾名同輩師兄弟切磋道法。
“稟告師尊,南海慈航靜齋齋主在宮外求見。”一名弟子進來稟告。
廣寧子早已接到了鹿心筠的飛劍傳書,知道故友來訪,才在大殿等候,聽說來了,忙對眾人道:“列位師弟。南海慈航靜齋餘我玉虛昆侖同宗,俱是闡教道統,今日來訪,可與我一起出外迎接。”
眾道點頭稱善,俱至玉虛宮外,廣寧子見了鹿心筠,口稱:“鹿道友造訪昆侖。老道幸何如之?稽首了。”
鹿心筠忙回了一禮:“昆侖是我道門宗主,實為泰鬥,此次前來,是要與真人商議一件大事。”
雙方寒暄過了,向宮內走去。
眾道知道掌門要和慈航靜齋齋主密商,都十分識趣地告退,留下兩人玉虛宮左邊偏殿的一間密室裏。
“鹿道友前日飛劍傳書,說蜀山鎖妖塔下鎮著那妖尊,又要禍害人世。是何說法?”廣寧子老道其實日子過得很安逸,近幾百年,道門和妖魔兩道的爭端,都是蜀山唱主角,他昆侖十分愜意,根本不用操什麼心。
以昆侖的實力。隨時隨地都可以唱上主角,因此那種勞心勞力的事情,昆侖如今的心早淡了,哪有上古時候那份熱情。否則要是昆侖也大力入世參與紛爭,蜀山想要唱主角,卻是十分困難。
“真人想必也知道七百年前。那妖尊神通廣大,集我道門各派主力,無人能困他,最後還是用了計策,將他騙進鎖妖塔內,方才能夠壓住他。不過這鎖妖塔七百年一次變故,如今蜀山七派內鬥紛爭激烈,根本無心經營,鎖妖塔的封印早已鬆動。貧道參與了七百年前那一戰,深知那妖孽的厲害,是以十分憂心,請求真人指點。”鹿心筠一副悲天憐人地口氣。
七百年前那一戰,她至今還曆曆在目,沒有一刻能夠忘掉。當時所謂的計策。其實十分卑鄙,利用妖孽和宋心煙的感情。將宋心煙先封進了鎖妖塔內,受那塔內萬妖折磨,這才將妖尊騙進去。
而將宋心煙關進塔內的,正是她這個做師姐的狠心人。雖然也有些愧疚,但她始終認為自己一切都是為了大義。
她恨宋心煙,恨她資質比自己更強,恨師尊不以長幼立接班人,恨妖尊看上的居然是她,而不是自己。不過這些事情,她都留在心裏琢磨,從來沒有表現出來,就算是暗算宋心煙的時候,事先也沒有任何人知道,事情也做的十分隱蔽。最後,她如願以償將妖尊騙入鎖妖塔,也如願以償除掉了自己地競爭對手。
她卻不知,妖尊進去之後,以大神通對抗塔內鎮妖之氣,生生將宋心煙扔出塔外,由青鸞、火鳳保護著出了鎖妖塔。
宋心煙被師姐暗算之後,得知自己還被她汙蔑,已被慈航靜齋除名,心中自然酸痛,傷心之下,選擇了退隱,近二十年內,才移居楓林頭,誕下李進,這是她和妖尊這段孽緣的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