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王不良於行,世人皆知。

因此,迎親隊伍裏沒有誠王的蹤影,百姓們也沒有格外非議。

與沿街的笑鬧聲不同,憑著原主對地形的記憶,越靠近誠王府,熱鬧聲漸小。

這也與這場婚事的本質一樣,熱鬧都是做給外人看的。

隊伍在王府門口停下,一道尖細但又帶著喜悅的聲音,張羅著隊伍秩序。

“王妃,歡迎您回府!”

聽起來是一位年長公公的聲音。

寧兮兒微微點頭,被婆子們牽引入門。

走入王府,寧兮兒莫名感受到一股蕭瑟之感,即便今日是她的大婚之日。

婆子們麻利地將她送到婚房之中,退了出去,寧兮兒陪嫁的四名丫環順次被放了進來。

聽見房門合上,寧兮兒一把將蓋頭扯了下來。

“可憋死我了!”

寧兮兒笑道,無意中對上四個丫環的眼睛。

都像兔子一般,紅通通的。

寧兮兒伸手,讓她們過來。

“怎麼啦?”

寧兮兒溫聲道,這些丫環,總歸是體恤她的。

海棠低下頭,默默地掉豆豆,就是不說話。

傲雪也別過眼睛。

白芷、甘草習武,性格堅毅。

雖然眼眶泛紅,但也隻是一瞬,再看已經發現不了端倪。

侯府人的嘴臉,她剛上轎前已經感受明顯......

想必這個丫環,是在為她感到不值。

“好餓!你們有沒有帶吃的?”

寧兮兒故意岔開話題。

抄家的官兵馬上就要到,不出意外,今晚隻能在牢裏度過......

早膳到現在都沒吃,得餓一整天呢!

海棠立即抬頭,抹抹眼淚,從袖子裏掏出兩個酥烙,這是小姐最愛吃的!

寧兮兒大喜,立即接過,不顧形象地大快朵頤。

解決一個,抬起頭問四個丫環是否吃過。

四個丫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作聲。

想起大夫人,想起兩位公子遠在邊疆,想到小姐出嫁,竟然連個體己的親人都不在身邊......

更何況,侯爺還是將小姐嫁個這樣的對象......

即便不懂侯府以外的事,但誠王不良於行,她們還是知曉,更何況近來侯府裏的下人議論紛紛。

雖然大多都是隨了她們的主子,對小姐冷嘲熱諷,等著看笑話。

這種情形,她們如何吃得下......

見此情形,寧兮兒立即吩咐,讓白芷、甘草趕緊到王府後廚,要些吃的,多拿些碗筷,動作要快,趕緊端過來。

這話若是吩咐海棠、傲雪,她們定然要勸阻寧兮兒,以免惹誠王不快等等......

但白芷、甘草是將軍帶出來的人,沒這些講究,隻聽寧兮兒吩咐,不論對錯。

不過半盞茶功夫,白芷、甘草各端了兩個托盤過來,放了不少好菜。

這些原本是為宴席準備......

但外邊光景,即便白芷、甘草不說,寧兮兒也猜到大概。

誠王這種微妙身份,即便是禦賜的婚事,朝臣們即便敢讓家奴送禮,能來坐席的,恐怕也微乎其微。

更何況,昨日誠王進宮、至今未歸,消息靈通的朝臣們,定然知曉宮裏發生了什麼......

這時候,還有誰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到誠王府中赴宴?

入府時,門可羅雀的感受,以及府中的安靜,不就說明了一切?

吃的都已經端過來了,海棠、傲雪也不再勸了,在寧兮兒的招呼下,四個丫環坐在一張桌上。

白芷被寧兮兒交了出去,對府上管事的公公交代幾句,立刻趕了回來。

四個丫環其實沒什麼胃口,但寧兮兒催促,且語速極快,隻得陪著吃上一些。

寧兮兒最先放下筷子,掃視屋內,放下床榻上鋪滿了花生、瓜子、桂圓等吃食,寧兮兒將被子一卷,直接將它們全部包了起來。

海棠、傲雪原本想起身幫忙,卻被寧兮兒抬手製止,讓她們抓緊吃飯。

丫鬟們擔心誠王待會兒回來,看到這滿桌狼藉,於是加快速度,將桌上的飯草掃蕩一空。

上了喜轎後,寧兮兒從空間裏取出與自己體重相當額物品,壓在轎中,隱身趕回侯府,將誠王府的聘禮收了幹淨!

至於送親隊伍裏,抬嫁妝的仆從沒發現嫁妝的異常......

是因為寧兮兒在箱櫃裏放滿了石頭。

收完聘禮,寧兮兒隱身追上迎親隊伍,將轎中的物資收入空間,換自己上去......

因為動作無縫切換,仆從們沒有感覺絲毫異常。

“小姐......”

寧兮兒將喜榻上弄得如此淩亂,海棠十分擔憂,怕令誠王不悅。

寧兮兒掃了一眼,隨口道,“放心,用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