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強抑製住身體和精神的困乏,張凡將散落四方的法器一一收回到身邊,這才鬆了一口氣,起步向湖畔的蛇屍走去。
剛剛在碩大的蛇尾處蹲下,一陣仿佛開山裂石的響動傳來。
“怎麼可能?”張凡豁然站起,臉上露出了不可思議之色。
從乾坤袋中掏出一張靈符,手一抖,靈符化為灰燼,然後往眼前一抹,極目望去,千丈外的場景頓時出現在眼前。
一頭小山般大小的野豬,身披泥甲,獠牙高高翹起,正兩眼放光,神情興奮地橫衝直撞,向他所在的地方衝來。
“不是吧?會有這麼倒黴?”張凡臉上浮出苦笑之色,緊接著神情一凝,好似想到了什麼,眉頭皺起,激烈的戰鬥掩蓋的疑惑重新湧上心頭。
先有鋸鱗蛇對自己死纏爛打,緊追不舍,那還可能是巧合,是因為自己湊巧被傳送到了鋸鱗蛇的地盤。但加上之後雲鷹出現,竟然也是如此,就證明了,自己的身上,一定有某種東西,對妖獸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若把這個想法引申開來,雲鷹速度驚人,所以來得較快,那麼,是不是說還有一些動作慢一點的妖獸正在趕來?比如:正在飛奔而來的野豬。
有一就有二,這頭野豬也未必就是最後一個,張凡頓時毛骨悚然,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副慘絕人寰的畫麵——自己渾身浴血,然後被漫山遍野的妖獸圍毆至死……
渾身打了個寒戰,張凡靜下心來,沉思少頃,忽然眉頭舒展了開來,伸手一抹,冰蠶法袍的腰帶登時斷裂,接著腳尖插入泥土中,顛起一塊石頭,用脫下的法袍兜住。
金剛符、巨力符……一通加強肉身的靈符不要錢的加持到了身上,然後張凡身子原地轉了幾圈,用扔鏈球的姿勢,把冰蠶法袍連同裏麵包著的石頭,如同天外流星一般,遠遠地甩了出去。
做完了這些,張凡兩步並作一步地跑到湖邊,撲通一聲鑽了進去。
湖麵下,他一手捉著礁石固定住自己,一手伸進了乾坤袋中,側耳聆聽。
半晌,沉雷般的聲音由遠及近,仿佛萬馬奔騰,地麵震動個不停。
震動聲忽然停止了,即便是隔著湖水,粗重的喘氣聲依然清晰無比地傳了下來。
張凡屏著呼吸,仔細地聽著,若是他料錯了,又一場苦戰就避免不得,做好準備,也好先行發難,不至於措手不及。
幸好事情並沒有向最壞的方向發展,不一會兒,上麵便傳來蹄子刨地的聲音,轟隆隆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側耳聽來,正是冰蠶法袍拋出的方向。
“竟然真是如此,是誰在暗算我?”張凡並沒有急著離開湖中,反而緩緩沉落,就這麼在湖底盤膝坐下,凝神思考了起來。
發覺事情不對時,他便意識到,是有人在他的身上做了手腳。
能吸引妖獸的方法不少,但效果如此明顯,如此霸道的,卻隻有區區幾種。
“幻心草。”一個名字浮了出來。
幻心草這味草藥,並不屬靈藥之屬,但特點明顯,提純不易,論稀有,還在不少能提升築基期修為的靈丹之上。
野生的幻心草是成片生長的,綿延數十裏的草場,在春夏之際,集合所有個體的力量,便會發出一種人類聞不到,普通野獸,低階妖獸無論雌雄聞之便會興奮異常,不遠萬裏前去XXOO的奇異味道。
而當它們心滿意足離去後,遺留在草場當中的莫名液體,就是幻心草最好的養分。
幻心草並不少見,但是要把其中的精華提煉出來,凝成一滴,難度卻大得驚人,非丹道高手不能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