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器房之中。
隨手觸碰,皆是炙之欲燃;目光所及,盡為赤紅之色。
在這驚人的高溫環境之下,張凡恍若不覺,隻是麵露癡迷之色,牢牢地盯視著手中一麵的樣式古樸的銅鏡。
銅鏡的色澤純粹至極,比黃金少分炫目多分雍容,比鋼鐵減了剛強增了穩重,正是銅之精華特有的光彩。
四緣之上,有金烏玉兔起伏、多天女仙子散花,更遍布蟠龍之紋,倍增典雅華貴之氣。
這些不過是裝飾,並無大用,甚至整個通體銅精鑄就的鏡身也不過是擺設而已,真正的玄妙盡在背麵一個不起眼的鏡紐上。
即便是有銅精遮攔,依然可以看到鏡紐處的半圓形凸起之上,隱隱透著股紅色的光華。
“老夥計,你終於能重見天日了!”輕手撫mo著鏡紐之處,張凡欣然自語道。
九火炎龍珠,自得手之後,他便從不能正大光明地使用它,即便是在雨夜鏖戰那麼激烈、險惡的情況下,也隻能藏頭露尾地使出,偷偷摸摸地生怕露了痕跡。
如今純以銅精,鑄成這麵銅鏡掩蓋,除卻一脈傳承,親身接觸過它的寥寥數人之外,又有何人能認出它的真麵目來?
眾所周知的,九火炎龍珠由於材質問題,是不能與它物相融煉製成法寶的,這樣一來,即便是光明正大地使用出來,也隻會讓人誤以為他多了一件強大靈器而已,而不會由外形聯想到真相。
銅精為五金精華之一,本就是煉製法寶的材料,自然可以將其融入體內,隻是未經祭煉,發揮不出什麼作用罷了。
張凡也不需要它發揮作用,要的隻是銅精可使靈力暢順傳遞的功能,足以完全發揮出九火炎龍珠的威能而不受隔絕影響,這就足夠了。
“以後就叫你‘大日寶鑒’了。”
吃一塹長一智,吸取了前次的教訓,這次的名字自然不會再跟什麼落日之類不吉利的東西扯上關係,堂而皇之的以大日為名,也算是一種好口彩了。
愛不釋手地把玩了半晌,張凡才翻手將大日寶鑒收入體內,昂首闊步地走了出去,有此寶在手,即便前路多艱,他又有何懼?
……
此時,法相宗山門外,一個青年男子正滿臉憂色,來回徘徊著。
許是在等待什麼人吧,雖然不停地走動著,但他的目光卻從來沒有離開過前方雲霧籠罩之處。
過了一小會,好似察覺到了什麼,青年的臉上露出驚喜之色,快步上前。
這時候,法相宗外的禁製忽然一陣波動,隨即排開了一條通道,緊接著,一個身著玄金色法袍的青年漫步而出。
來到近前,前頭那個青年恭敬地行了個禮,口中道:“見過二師兄。”
“嗯?”張凡頓住,雖然早發覺外麵有人等候,不想卻是他——薑拓,自己的三師弟。
見到他執禮甚卑,張凡不由得心生感慨。這幾年多在閉關,偶爾出來不是在煉器就是去半閑堂中看望爺爺,與這幾個師兄弟倒是疏於交流了。
感慨的不僅僅是他,薑拓看著如今意氣風發的張凡,心中也百味雜呈。
當年他入門時修為便不低了,而那時這位二師兄不過是一個十三歲的小娃娃,修為更是一點也無。今時卻不同往日了,他不僅在修為上已經強壓了自己一頭,無論是煉器上成就,或者在宗門的名聲,都遠遠不是自己可以企及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