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築基鬼修!”
一見來人,三人頓時駭然失色,驚呼聲中有說不出的苦澀,心中更是不由得萌生退意。
也許是看出了他們的打算,鬼修陰氣森森地獰笑出聲:“桀桀,既然來了,就都給本座留下吧!”
話音未落,隻見他一揮衣袖伸出如雞爪子一般枯瘦如柴的手掌,豁然一指點出。
霎時間,仿佛平靜的水麵被投入了一塊石頭,漫天的陰雲死霧劇烈的波動了起來,頃刻間在他的手指尖處彙聚成一杆丈許長的黑色長槍,旋即脫手電射而出。
伴著如裂帛一般的呼嘯之聲,黑色長槍驟然刺到了張凡等人的身前。
幾乎是下意識的,長槍還未臨身,三人便分別做出了趨避的動作。
王心玲離得最遠,反應卻最快,黑色長槍剛剛離手,她便驚呼一聲,抱著嬰寧直接一個懶驢打滾遠遠地躲開。
林森的也反應也不算慢,腳尖輕點一抹綠意驟生,仿佛新筍破土一般,一股滿是生氣的力道由地而起,將他輕飄飄地送至後方。
與他瀟灑飄逸的動作相比,張凡的應對就要剛烈得多,震腳跺足下一朵紅雲乍起,劇烈收縮間爆炸性的力量頓生。
麵對築基期前輩的一擊,躲避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難道還要硬接不成?他們三人是這樣想的,對麵的敵人也是如此。因此一擊之下便不再關注,反而雙袖開張露出其中兩條滿是青灰之色的手臂,舞動間有道道如墨黑氣從中逸散而出。
就在這一瞬間,對方趁勝追擊的攻勢尚在醞釀,張凡做到了一半的趨避動作,忽地一凝,生生止住了。
一個個念頭飛速在腦海中閃過,張凡的目光中寒芒閃現,在黑色長槍離身不過丈許的時候,驟然反擊。
雙臂舒展,如白鶴亮翅又似鷹擊長空,袖袍卷裹著手臂化為殘影,黑火與金芒交替,恍惚間手臂延長了開來,仿佛猛禽抖羽振翅一般。
一聲烏啼,驟然響徹。
漫天的火羽乍現,如離弦之箭般,劃破一切阻攔迎著黑色長槍射出。
一方單一而凝實,一方分散而犀利,火羽和長槍的碰撞,結果卻出人意料。
仿佛商量好了的一般,就在黑色長槍消耗盡最後的力量,黯然消散的時候,來勢洶洶若風卷殘雲般的漫天火羽,也同時後繼乏力頓止。
場中眾人齊齊愣住,鬼修是這般,林森與王心玲亦然。
前者沒有想到張凡在明知是築基期修士出手的情況下,居然還敢硬抗;後者則是為兩人的一擊竟然平分秋色而詫異。
眾人之中,也隻有張凡看見這個結果並沒有覺得意外,反而露出了然之色。
隨即,他並沒有馬上接著動手,反而笑問道:“敢問這位前輩如何稱呼?”
鬼影聞言一怔,陰魔之氣仍然源源不斷地從他的雙臂上抽離而出,與四周的陰氣交融化身成一個個鬼臉扭曲著嘶吼著。
雖然不知道對方為什麼忽然有了聊天的興致,但他也樂於拖延下時間,於是以陰沉沙啞的嗓音說道:“你叫本座魂尊便是。”
“怎麼,小娃娃想投誠了?歸附於本座自然有享不盡的好處,考慮一下吧!”
他的聲音乍聽起來還沒有什麼,說的話一長卻顯得僵硬而沒有起伏,好似他的整個聲帶都已經凍僵了一般。
“哈哈,歸附於你,好大的笑話。”張凡狂笑哂道。
“你若真是個築基期鬼修,我張凡或許還真的怕了你,自會退避三舍,可是……”說到這裏他頓了頓,滿臉譏誚地望了望魂尊愈加鐵青的臉色,才繼續說道:“可是你一個區區屍魔,也敢大言不慚要我等臣服,真是不自量力。”
“屍魔?”
此話一出,魂尊周身的陰氣好似受到了什麼刺激一般 ,忽然劇烈地晃動了起來。
同時,林森兩人也驚呼出聲,滿臉的不敢置信之色。
屍魔一物,是將僵屍的一種,乃是修有魔道功法的修士死於極陰之地,曆經長時間的陰氣洗練而生的一種妖物。
按說這個魂尊其實符合屍魔的一切條件,之所以前麵沒往這上頭想,卻是因為屍魔雖然是修士的屍體重生的,但其本身並沒有生前的一切記憶功法神通,甚至連靈智都不會有,要一直修到屍王境界,相當於人類修士的結丹宗師時,才能擁有如常人一般的智慧。
眼前的這個屍魔顯然不是這樣的,他的修為最多不過築基期而已,而且從他與張凡的一次交手來看,隻怕這個築基期還有點水分,自然不可能是屍王境界。
但他不僅對答無礙,而且還會使用那八根法器銅柱造成仙境一般的景色,顯然不僅僅是有靈智,簡直如正常的人類修士一般,所以在初見時,眾人才會將其認作鬼修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