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不對,肯定有問題,到底是什麼?”
張凡深吸了一口氣,心中默念,強行將不住泛出的恐懼壓下。
趁著兩人心神被奪的刹那,屍魔複原如初的胸膛驟然起伏不定,好似有蟲卵在其中孕生一般。
轉瞬之間,他胸前堅韌的皮膚陡然開裂,仿佛張開了無數隻汙穢的眼睛般,一股股汙血驀然噴射而出。
暗黑之血,陰氣凝雲,兩者相合,魔焰頓生。
一團團的魔焰,浮現到了屍魔的麵前,映照得他的麵目愈發的猙獰恐怖。
隻見他冷笑一聲,雙手利劍般的指甲揮舞,所有的魔焰如聞鈞令一般,豁然拖出道道殘影,直射而來。
這本命屍血就如同修士的精血一般,是有限的,不到最後關頭,怎麼可能如此浪費消耗?一見之下,張凡越發的肯定這頭屍魔的背後必定隱藏著什麼?
他的恢複力之強簡直讓人心生無力之感,同時他的攻擊手段也匱乏得驚人,不僅一件法器靈器皆無,還動則使用本命屍血,可謂強則強極,弱也弱到極點,若是他的攻擊力能有防禦的一半水準,張凡此時必定轉身就走,絕不會與他糾纏。
一個個念頭剛剛生出,漫天的魔焰已然分成兩撥,分別飛至他與林森的近前。
輕歎一聲,張凡收斂思緒,專心應對。
如紅日般懸浮的大日寶鑒,忽然隨著他手上輕抹,驟然旋轉如盾牌般擋到了他的身前。
鏡麵之中,彌天的火元之力旋繞彙聚如同漩渦一般,來者不拒地將所有近前的魔焰吸入。
一黑一赤,一囂一凝,兩者初如河洛一般,涇渭分明又互相參雜交融,就這麼仿佛天然的太極圖陰陽流轉不定。
不過轉瞬,所有的魔焰都被納入大日寶鑒內,參與到了陰陽交鋒之中。無論魔焰如何增加,聲勢如何浩大,代表陽麵的火元之力始終與其分庭抗禮,不多一分,也不減一毫。
這並不是張凡特意控製,而是隱在大日寶鑒之中的九火炎龍珠自發的行為。
若說要壓倒赤色火元之力,當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九火炎龍珠無數年的積累豈是等閑,要是全力發動,一瞬間就可以樣所有的魔焰盡數淹沒到滔天的火海當中。
這也是張凡動用大日寶鑒應對的最初想法,不想在魔焰入鏡之後,九火炎龍珠突然自發地控製了火元力的輸出,始終保持著這種不多不少正好的力度,與魔焰相持著。
九火炎龍珠早已被他祭煉得與自己心血相連,初一失控,張凡剛生出驚駭之念,便感覺到寶珠隱隱傳來的歡欣雀躍之意,這才強行忍住沒有妄動。
魔焰再強,豈能與寶珠相比,雖然相持消磨,但也不過片刻,所有的魔焰便被消磨吸收殆盡了,隨即大日寶鑒微微一顫,看上去就跟打了個飽嗝一般。
將其接到了手中,略略一查並無絲毫的異樣,張凡這才鬆了一口氣。
就在他輕鬆解決魔焰的同時,林森的動作也慢不到哪裏去。
無怪他當年即便是過不了奠基的一關,仍然吸引了很多長輩的關注,畢竟像他這樣心性傑出,同時法相特異強大的弟子,絕對不好找。
魔焰臨身之際,林森不過稍稍望了張凡一眼,見其應對自如並沒有什麼問題,便放下心來,微一凝神,刹那間,竹影婆娑,風雲變色。
影竹翠綠的竹身驟然抽高,無盡的綠意從根係直接傳到了枝梢,哪怕是片片青綠竹葉,也染上了一層如革似蠟的光澤。
頃刻之間,原本稀疏淡雅的竹林不見,轉而化為牆一般的密集渾厚,就這麼平直地擋到了魔焰的麵前。
“哧”的一聲,青竹彎曲如弓,借著倒伏之勢將所有的魔焰接下、兜住。
詭異的是,魔焰雖然熾熱燃燒,連周遭的空氣都被引燃一般發出嗤嗤聲響,卻偏偏拿影竹法相無可奈何,所有的火焰仿佛都燃燒到了虛處,絲毫不能觸及到它的本體。
既然魔焰無法燃燒起來,那麼對付它的手段就多了,隻見一抹綠意流轉,所有的魔焰仿佛被稀釋了一般,瞬間在竹身上蔓延開來,沿著段段竹節,倒入根莖大地之中,轉瞬無蹤。
“嗷嗚~”
屍魔再次嘶吼著,渾身盡是暴躁的氣息,連續數次攻擊,盡數被對方輕鬆化解,讓他如何不怒。
隻見他狠狠地踐踏了兩下,如利鉤一般的爪子抓地,頓時土石碎裂崩開,撞擊到兩側的岩石之上粉碎落下。
借著這般大力,屍魔整個身子低伏竄出,就在張凡凝神準備迎擊的時候,突然愕然怔住,隨即臉上變色。
屍魔的目標,竟然不是他與林森兩人,而是徑直衝向了遠處陰魂哭嚎,薑氏兄弟呼喝之處。
“糟糕!”
張凡隨即反應過來,屍魔眼看著拿兩人沒有什麼辦法,卻想先解決了薑氏兄弟,然後放陰魂入內。
即便海量的陰魂淹不死兩人,有它們在一旁糾纏,兩人事必也無法專心應對他的攻勢,說不定便會隕落在他的突襲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