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少了一個!”
張凡止步,轉身。
他的身上此時靈力激蕩四溢,一舉一動都帶著無窮巨力,畢竟借助外力,不是自身苦修得來,控製上弱了一些,就這麼一個止步轉身的小動作,卻發出了聲聲破碎的聲音,在地麵上更是留下了一個足有三寸厚的腳印痕跡。
這個動靜一經傳出,就仿佛月上中梢,密林深處,一聲長嘯,激起飛鳥無數。
“砰”的一聲,一具焦黑的屍體飛起,剛在空中半翻了個身,其下便轟鳴陣陣,又不似雷霆響徹雲霄的浩大空曠,倒像是體內靈力模擬出烏雲撞擊,聲聲爆響盡自內部發出一般。
“轟~”
電閃雷鳴,不自天上發,卻自地上起,一個身影,剛剛在一團焦黑之下現出,稍稍與張凡對視了一眼,便即化身電光,一閃即逝。
奔雷一般,破開風氣阻隔,轟隆隆作響,直撲雍、涼駐地而去。
雷電之速,向來在天地間數一數二,神宵宗修士又是專修雷霆,此人這手電遁神通想必就是她們的保命秘術了吧!
速度確實是極快,電光竄動,每次閃爍,倏忽百丈。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但在張凡全神貫注的雙眼盯視之下,不曾漏過分毫。
此人震飛屍體時極其的輕柔,好像不忍傷害一般,回眸望向他的那一眼卻滿是怨毒之色,那種刻骨銘心地,仿佛要將他的麵容深深烙印下來,永生不忘的仇恨目光,是他生平僅見。
這種目光剛剛消失,不過轉瞬,閃電遁光已遠在數百丈開外,被震飛的屍體,才摔落在地,發出一聲悶響。
“哈哈哈~~”
“你以為這樣便能跑得掉嗎?”
見得對方眼中的怨毒與仇恨,張凡不僅不懼,反而狂笑出聲。
他看得分明,這逃跑之人便是那個最初使用紫銅金鍾護住司徒雅的嬌小女子,她與領頭的那名高大女修士之間關係必不普通,否則那人也不會臨死了還盡力將其掩在身下,最終留了她一條命下來。
不過那又如何?天地之下,並非隻有他們神宵宗才有這種秘術。
金烏長啼,火光衝天。
一團烈火閃現,將張凡全身包裹其中,旋即崩散開來化作一條火焰虹橋,倏忽之間跨越百丈距離,緊隨在閃電遁光之後。
此時張凡身上的火源之力近乎無窮無盡,運轉起金烏融火來更是得心應手,速度瞬間催發至生平從未到過的極限,聲聲空氣爆破、撕裂之聲剛剛發出,便被拋在身後,一連竄的爆鳴攪亂無數雲層,仿佛一條巨大的龍尾拖後搖曳。
頃刻之間,一紫一紅,一電一火,兩道殘影在劃過天際,前後追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自張凡震撼現身以來,激戰不止,威猛無濤,接連致數十人隕落,一撥接著一撥,直要令人喘不過氣來。
一時間,觀戰之人,不由得生出錯亂之感,若看激烈的過程,仿佛過了很久,要是回首西望,便能見得本已西沉的太陽,此時猶自露出半邊,一抹橘紅盡染層雲依舊,卻不過片刻。
此時見得張凡終於大仇得報,三個仇人不管凶殘還是懦弱,強大還是弱小,無論如何掙紮,旁人百般救援,終不能免,盡數死在了他的手下。
到了現在,卻見其依然不肯罷休,竟悍然追著最後一人徑直殺向了雍、涼駐地,一種心悸之感油然而生,望向那道離得紫電遁光越來越近的火光,也不由得漸生敬畏,恍若虎臥之時,就是蒼蠅也敢沾身,待得呼嘯山林,則百獸戰栗,再無敢正視者。
紫電遁光之中,嬌小女子的臉色漸漸變了,仇恨怨毒之色無蹤,代之而起的是濃濃的驚駭和無助之感,雖然不敢回頭,但漫天呼嘯、空氣燃燒爆裂之聲依然清晰入耳,且越來越近,越來越大,霎時間,無邊的恐懼在心中滿溢。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同樣的話語,從心中默念直至無意識地喃喃自語,嬌小女子怎麼也不敢相信,她已經施展了神宵宗一脈相傳的秘法,號稱了無影蹤、一遁萬裏的“紫極電遁”,竟然也會讓人追上?
紫極電遁的速度極快,對身體的負擔也極大,若非天賦異稟者不可修習,在同輩的師姐妹中也不過是隻有兩三人有緣修得。
這樣的大神通,便是假丹修士想要追趕,也隻能靠著後勁慢慢趕上,絕無可能像身後的煞星一般,硬生生地縮短距離,才不過片刻功夫,隱隱的熱浪已然從身後傳來,仿佛在下一個眨眼功夫就要一撲而上,將其燃燒成灰燼一般。
保命的最大依仗似乎不怎麼靠得住了,嬌小女子的心中仿佛一根擎天柱子塌了下來,無邊的恐懼再也無法抑製,不由得高聲呼救了起來:
“救命啊!”
呼救之聲剛剛傳出,電光裹這她的嬌小的身子便一衝而過,真不好說是她本人先到還是聲音先至。
此時卻管不得這麼多了,仿佛不這麼喊叫就會窒息一般,嬌小女子的呼救聲不停,靈力更是催動到了極限,聲聲雷霆轟鳴之聲,漸漸靠近了駐地大門。
其實不用她呼喊,一直在駐地之中袖手旁觀的雍、涼兩州修士多已聚集出來,就站在駐地之中隔了一個大門,旁觀這場追逐。
並不是所有人都與血魔宗、神宵宗有交情,其中隱隱的競爭、仇怨等等更不在少數,因此在最開始的時候,見得張凡殺戮血魔、神宵兩宗修士,他們多是滿不在乎,甚至暗暗幸災樂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