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日之光輝映滿峭壁,無論是亙古不變的一切,還是往來不絕的所有,盡數染上了一層橘紅。
峭壁最上層的一個臨時洞府之中,張凡手上捏著傳音符,皺著眉頭站在原地良久。
片刻之前,傳音符中的稚嫩聲音猶在耳旁。
“叔叔,靈兒要走了。”
“師父姐姐要帶靈兒回宗門。”
“叔叔你一定要來看靈兒啊!”
最後一句之中,隱隱還夾雜著聲聲催促,隱約聽來悠揚婉轉,正是白依依震動金鈴特有的音色。
張凡如此反應,一是為了心中不舍,本以為彼此都還會在這天柱山戰場上呆上幾年,也能有幾年的時間慢慢幫助靈兒適應外麵的生活;二來則是奇怪,白依依為什麼會選擇在此刻離開天柱山,並且走得如此之急,竟連等他回來告別一聲都做不到。
“這其中必有問題!”
張凡眉頭緊鎖,暗暗思量。
“難道是……”
隱隱想其叔通洞府之中的遭遇,一個不詳的預感湧上心頭。
少頃,張凡搖了搖頭,也不見作勢,手中的傳音符忽然化作細小的灰燼從指縫中灑落,之後隨著徐徐清風遠去,宛若此刻已然在幾千裏外的那個聲聲“叔叔”的小女孩兒!
沉吟了一下,張凡沒有踏入洞府之中,而是身子一動,驀然而逝,徑直朝著不遠處的秦州駐地飛去。
此地必然發生了什麼,也不可能隻有白依依是如此,定有其他人知曉些許因果。
他的速度何其之快,一個念頭還沒轉完,整個人已然化作一道流光,衝入了駐地之中。
張凡的樣貌,經過當日的熱血一戰,可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此時如流星一般衝入,眼尖的立刻避讓,低頭退開無任何表示。
遲鈍一點的慌亂閃躲,正要喝罵呢,不是忽然見得來人是誰,便是被身邊的好友喝止,總之在張凡的身後,無數道各樣意味的目光緊隨,他卻已顧不得了。
甫一進入駐地之中,他便發覺得不對之處。
“帳篷!”
“少了三頂!”
張凡目光一凝,瞬間掃過,雖然結丹宗師當麵不好放出神識來查探,但這並不妨礙他將眼前的情況盡收眼底。
此時,在他的麵前的結丹宗師臨時洞府,“洞天福地”法器已然六去其三,隻餘下三頂還矗立在原地。
當日曾來拜見,雖然出聲的宗師並不多,但張凡還是大致記住了他們的身份和位置。
離去的三人,赫然是禦靈宗和幻魔道各一位宗師,以及對他甚是友好,頗有提攜之意的法相宗結丹宗師葛姓老者!
留下的則是幻魔道陰陽老怪,法相宗陳姓宗師,另一人乃是禦靈宗宗師,卻不曾在當晚出過聲響,張凡自不認得是何人。
不過僅僅如此也就足夠讓他有了清晰的判斷了。
秦州大地之上必然是出了什麼嚴重之事,否則三大宗門不會如此齊心,恰恰好各招回一人,若說是巧合,也得有人信啊!
張凡閉關三月有餘,對駐地之中發生的事情一概不知,四顧了一下,卻見得四周的秦州修士雖然不乏看過來之人,但身邊竟是幾乎沒人,不知道是畏懼結丹宗師呢,還是他這個新晉築基第一高手!
目光掃過,在附近竟然隻見得了一個年輕的煉氣期女修士,不由得無奈地搖了搖頭,隨即衝著那名女修士招了招手。
“啊!”
女修士驚呼了一下,接著連遲疑了一下都沒有,飛快地奔來。
“嗯?”
張凡見得她臉上泛起嫣紅,恍若桃李一般,將普普通通的容顏映襯得竟是頗為動人,不由暗暗奇怪,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待那名女修士來到近前,張凡略略看了她一眼,隻覺得有點眼熟又想不起來了,若是在往日他必定會細細想來或幹脆詢問,此時卻是不同,心中滿是眼前的怪異,於是將其放在一旁,直接開口問道:“你可知三位宗師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是……是在三日之前!”
女修士噎了一下,臉上稍稍露出了失望之色,也不敢怠慢,隻是稍稍遲疑,便將答案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