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若,你的身體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張凡麵沉如水,緩緩開口問道。
惜若身上的異常,他是早就察覺出來了,無論是先前未進入火靈之地時的怪異,還是突兀地提到當年的人情,以及一路上的舉動,都現出了別樣的含義。
尤其是片刻之前,張凡施展金烏神爪滅殺翡翠少女,無意間波及了她釋放出的天魔神通時,那個詭異的反應,更是讓張凡心中略有所悟。
若非如此,他也不會這般篤定惜若不會幹涉他奪取木之本源,滅殺幽夢影的舉動,至少不會如此幹脆,怕還要多費些思量了。
此時諸事已定,卻是問個明白的時候了。
在張凡的目視之下,惜若並沒有急著回答,反而幽幽歎息一聲,緩緩地步到了瀑布下的水潭之旁,也不停步,就這麼探入玉足,竟是徑直步入了潭水之中。
“張兄果然敏銳,小妹佩服!”
惜若不曾回過頭來,依舊嬌嫩嫵媚的聲音傳來,在大戰之中,滿場枯敗,隻有淅淅水聲不改的環境中,幽幽回蕩著。
白嫩晶瑩的玉足,踏在潭底不知道讓飛瀑流泉衝刷了多少年的光潔鵝卵石上,相映生輝,直欲晃花人的眼睛。
就這麼三兩句話的功夫,她已然踏出了數步,碧綠的潭水沒及大腿處,白色紗衣下擺飄起,恍若水蓮花一般悠悠蕩蕩,若隱若現白皙的肌膚,別樣的風致,無盡的雅趣顯露無遺。
“不知張兄可知誰是元嬰之下第一人?”
沒頭沒腦地,惜若一邊繼續踏向潭水深處,一邊開口說道。
張凡皺了皺眉頭,不解她的意思,想了想,還是老實地回答道:“自然是我們法相宗的南宮無望師叔了,還能是何人?”
南宮無望元嬰之下第一人的名頭,是無數次血戰之中硬生生打出來的,是秦州與海外修仙者的人頭堆成的,難道還有假不成?
當然,這個第一人,指的隻是秦州一地,並非涵蓋整個天下。
修仙界,光中土大陸就有九州,更有無量廣闊的海外疆域,無數隱秘的世界,又有何人能一直稱雄?
這個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自然無須特別提及。
“不錯!”
惜若並沒有表示什麼異議,依然不曾回頭,隻能通過挺翹的發髻,隱約見得她點頭的動作。
“可那隻是這百年的事情。”
“百年之前,秦州修仙界公認的元嬰之下第一人,一直是幻魔道——天魔姹女!”
“天魔姹女?”
張凡眉頭一皺,第一個想到的,便是先前惜若兩次施展過的神通,難道這個天魔姹女指的就是她?
“不是一代人,不是幾百年,而是幾千年,一直如此!”
說到此句,幽幽碧綠潭水堪堪沒過惜若扶柳一般的腰肢,不知是否潭水陰涼所致,此時她的話語之中,少了往昔的柔媚,卻多出了說不清道不明的幽怨之感。
聞得此話,張凡終於悚然動容,一時英傑多有,不足為怪,可是幾千年如是,這就必有其隱秘了。
可惜這麼多年來,他始終未曾接觸到秦州修仙界的真正隱秘,同時耽於修煉,並未多加了解,便是這等異聞,也不曾知曉。
不過他並未因此懷疑惜若的話,此情此景,她這般道來,已然有了一些推心置腹的味道,這,不過是前奏而已。
“天魔姹女,不是單指一人,而是幻魔道中,修習天魔姹女真訣,執掌暗魔幡的每一代天之驕女!”
不曾因張凡的驚疑而稍有延遲,惜若的話語,還在不停地自水潭之中傳來。
“這麼說,惜若她就是這一代的天魔姹女了!”
張凡目光一凝,緊緊盯視著惜若美好的背影,若有所思。
“暗魔幡,封禁天魔殘魂,由此成至寶。”
“曆代相傳,本為頂階靈器中的上品,卻也僅僅如此。”
“第十八代天魔姹女,心生貪念,意圖煉化幡中殘魂,修成外相魔頭,身外化身。”
“如此作為,終究小看了天魔神通,殘魂反噬,一人一魔,合二為一。”
“什麼?”
張凡大驚失色,耳聽惜若娓娓道來,數千年幻魔道秘而不宣的隱衷,如一幅畫卷一般,緩緩在他的麵前拉開。
暗魔幡中的天魔殘魂,與第十八代天魔姹女的神魂合二為一之後,終於有了擺脫暗魔幡封禁的能力。
這樣的能力,也不是毫無限製的,否則它早就脫出束縛,自由自在地遨遊天地間了。
它唯一脫出暗魔幡的手段,便是奪舍!
通過奪舍每一代的天魔姹女,獲得幾百年縱橫一時的自在。
這樣的事情,自然瞞不過幻魔道的諸位老祖,事發的第一時間,天魔殘魂與其奪舍的天魔姹女,便被元嬰老怪們封禁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