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從那名叫司辛的老人身後,兩名壯漢跪倒在地,膝行而前,幾乎是以虔誠的態度,撲向了張凡的腳下,竟似要親吻他的靴子。
這一動作,不僅嚇得婉兒跟受驚的小鹿一般,一下子躲到了張凡的身後,還讓張凡眉頭一皺,袖袍微微擺動,一股無形的力量發出,將他們牢牢阻擋在一丈開外。
兩個壯漢如撞牆上一般,再不能前進,豁然抬起頭來,委屈地叫道:“上師,小的是武士啊!”
“武士?”
“這是什麼東西?”
張凡疑惑不解,卻沒有發問,反而目視司辛。
這名叫司辛的老人,身上隱隱靈力波動,也是一個修仙之人,不過修為太過底下,煉氣期兩三成而已。
倒是他先前的禮節行的相當不錯,乃是上古之時晚輩覲見長輩必行的大禮,在地表修仙界中,已然很少使用了。
見得張凡目視於他,司辛連忙點頭道:“前輩,晚輩可以作證,司瞑司闇兩兄弟的確是武士啊!”
聞言兩名壯漢連連點頭不止,好像這個武士的頭銜很是珍貴一般。
見得他們生怕別人不信的樣子,張凡略一沉吟,就明白了過來。
敢情這也是一種階級的表現。
普通的凡人,如那些村民,隻能安靜地跪在地上,連出聲都不能夠;
司瞑司闇兩人是所謂的武士,估計是修仙者雜役跟班一類的角色,比普通凡人強些,多少修煉過一些武術之類的,他們雖然一樣要跪倒在地,卻有跟修仙者親密接觸的榮耀,比如,親吻靴子;
司辛那個老頭子,雖然修為地下,卻怎麼說也是修仙者,隻需要以晚輩之禮見過就是了。
彈指之間,張凡就將這些理清楚了,隨即一揮袖子,放了兩個壯漢過來。
入鄉隨俗,倒也不妨享受一下地底修仙者的待遇。
司瞑司闇兩人俯身親一下靴麵,隨後畢恭畢敬地退後,站到了司辛老人的身後,恍若兩個門神一般,威風凜凜的樣子,簡直不敢想象片刻之前,還在親吻別人靴子。
張凡不可理解地搖了搖頭,尤其是見得兩人滿臉的榮耀,周圍村民掩飾不住的欣羨,更是無語了。
做完了這套程序,見得司辛老人還畢恭畢敬地站在一旁,張凡淡然開口道:“尋一個房間,我有話問你。”
“是是,前輩這邊請!”
司辛毫不遲疑地道,隨即手一引,當前帶路。
一邊側著身子帶路,一邊還揮了揮袖子,顯然是在示意什麼。
張凡眼角餘光正好見得,司瞑司闇兩人隨著老人的動作立刻散開,或驅趕村民讓開道路,或在某人麵前交代什麼,估計是招待一類的事情。
村子並不大,穿行而過,不過片刻,三人見來到了村子中心,一處石屋之前。
一路所見,不過尋常村子樣貌,若說有什麼不同,那就是處處篝火熊熊,不像是僅僅為了照明,倒更像是在野外驅趕野獸一般。
眼前的石屋就是村長司辛的居所了,看起來與周圍的那些並沒有什麼不同,普普通通的,也沒有什麼裝飾,不過是四周顯得空曠一些,清淨一點罷了。
見得張凡打量石屋,司辛連忙歉然道:“對不住前輩了,晚輩這個……簡陋了一些,請前輩莫要見怪。”
“無妨。”
張凡搖了搖頭,帶著婉兒當先入內。
室內的擺設也很簡單,石床石桌石凳……都是這些普通的東西,其他的就再也沒有什麼了。
看見這些,張凡倒是暗暗點頭。
先前在村中走馬觀花,就可知道這個村子的生活情況還算可以,稱不上多困難,這樣的情況下,司辛這個掌權者能清貧自守如此,也算是難得了。
這些不過末節,張凡也不深究,坦然拉著婉兒坐下,隨後目視著司辛。
在這如有實質的目光注視下,司辛隻覺得渾身不自在,冷汗不由自主地往外不停地冒著,頃刻之間,整個後背就已濕透了。
“不愧是築基前輩啊!”
“這種壓迫力,隻有在城中求學時,遠遠見得那些門派長老才有。”
司辛暗暗感慨,同時絞盡腦汁,想著怎麼應付。
其實張凡也在苦惱,坐下來後才發現,竟不知道要怎麼問才好。
現在他對此地的情況可謂是一抹黑,要是問得淺了不知道要兜多少圈子,問得深了就等於自曝身份了。
猶豫了一下,就準備開門見山問出,不準備做試探迂回了。
“大不了……”
心中動念,張凡的眼中一抹厲色隨之一閃即逝。
恰在此時,司辛畏畏縮縮的聲音傳入耳中。
“前輩……”
“嗯?你說吧!”
“前輩是剛從外地來到我們破山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