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子曾!”
張凡麵沉如水,旋即現出一抹譏誚之色,按捺住動手的欲望,冷眼旁觀。
前方不遠處,風子曾麵露貪婪之色,快步上前,兩手齊出,分別抓向了乾坤袋和暗紅如意!
“你……”
李淳驚怒交加地喝了一聲,正要上前,隨即見得張凡負手而立,臉上冷笑不止,卻似乎沒有阻止的意思,不由得也停了下來,搖了搖頭,滿臉的不屑之色。
風子曾先前的表現,雖然讓人厭惡,但張凡並沒有打算對他怎麼樣,不過這次,卻是過界了,連李淳這樣的憨厚之人,都看不下去了。
連商量一聲都沒有,就徑直取寶,這將他們兩人置於何地?
“目中無人!”
張凡冷笑聲聲,卻沒有阻止於他,甚至連喝罵一聲都沒有,隻是擺出了一副看笑話般的表情。
法寶重,乾坤袋輕;法寶近,乾坤袋遠。
在沒有人阻攔的情況卡之下,風子曾很自然地先將暗紅如意取到了手中,臉上剛剛露出了一抹狂喜之色, 另一隻手掌堪堪觸及到了乾坤袋,情況突生變化。
“怎……”
狂喜之色在他臉上定格,旋即一個詭異的怒容浮現,一喜一怒,恍若兩人廝打一般,此起彼伏,本來尚顯俊美的臉龐,陡然扭曲如厲鬼一般。
與此同時,原本一直沉靜的暗紅如意,忽然紅光大作,玉體之上,憑空現出了幾條裂紋,仿佛是承受不住由內而外的恐怖巨力一般。
不過這並不能阻止,岩漿般黏稠至極的光華,在如意內部流轉,慢慢蔓延到了風子曾握持著的手臂上。
頃刻之間,他整個身體都包裹在了這層暗紅之中,暴烈和沉凝,恍如岩漿構成的人形,放眼看去,隻見得其麵目扭曲,口中張合,卻沒有聲音發出。
“這是……”
李淳與張凡不同,他並沒有什麼心理準備,一見之下,頓時大驚失色,同時恍然,明白了張凡袖手旁觀的原因。
“他是知道的……”
見得這般情況,張凡臉上的冷笑也收了起來,轉為一片沉凝。
“苦老,這是怎麼回事?”
雖然早已知道必有玄機,不過眼前的情況,還是多少有些出乎了他的意料。
“奪舍罷了!”
“有人要垂死掙紮了。”
“哈哈哈~~~”
苦道人絲毫沒有緊張的意思,悠悠然說道。
“奪舍?”
張凡暗自點了點頭,沒有馬上追問。
瞬息萬變,不過頃刻,連一個呼吸的功夫都不到,讓人連反應的餘地都沒有,風子曾的身上,又生出了變化。
“啊……”
仿佛經過了長時間的醞釀,又似遲來的痛苦表露,一聲慘叫,震耳欲聾。
尖銳、高亢、刺耳、痛苦、悔恨、怨毒……
這聲慘叫,幾乎將人類瀕死的所有情緒,盡數宣泄了出來。
即便是這般無意義的宣泄,也沒能持久,慘叫之聲剛剛爆發出來,便如被掐住脖子的鴨子,戛然而止。
同一時間,岩漿遍體似的暗紅人形,驀然回首,怨恨的目光,如針刺一般,直入骨髓。
風子曾,又不是風子曾。
不過軀殼而已,內裏早換了主人。
“風子曾”的目光之中,那種遊移不定的閃爍不見,代之的是冰寒徹骨的怨恨,火山爆發一樣的憤怒,森然肅殺之氣,瞬間遍布所有。
這般泄露出的情緒,不像是奪舍之人,倒仿佛是被奪舍了似的。
不過張凡也沒有深究的意思,對他目光中的殺意恍若不覺,隻是悠然一笑,一個閃身,倏忽近前。
早有準備之下,他又豈會讓“風子曾”有出手的機會?
對方不過是剛剛奪舍,一身神通連三成都沒有,此時不趁其病要他命,更待何時?
恰在“風子曾”手掌抬起,渾身暗紅光華大作,蓄勢待發欲待以他們兩人的性命發泄心中憤怒之時,一直手掌,遙遙按來。
先是一個半透明的手掌,凝實到極點如有實質,其上金紅色火焰燃燒,帶起無窮的勁風,轟然擊在了“風子曾”的身上。
這一擊,是早有準備的出手,是醞釀良久的爆發,“風子曾”又是初奪舍之身,本就遲鈍,竟是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眼睜睜地見得它印到了胸口之上。
電光火石一般,半透明的手掌臨身,卻出乎意料地沒有任何的轟鳴巨響,隻是勁風呼嘯,手掌潰散開來化作紊亂無比的靈氣,瞬間將覆蓋在“風子曾”體表上的暗紅岩漿般光華掃除一空。
“就是此刻。”
張凡的手掌,緊接其後,循著半透明手掌破開的痕跡,徑直烙印在了“風子曾”毫無防護的胸膛之上。
這一掌,沒有恐怖的火焰,沒有澎湃的靈力,更無驚天動地的力量,有的隻是,三道幽暗的影子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