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龍舟,乘風破浪,恍若真的狂龍,在大海上肆虐橫行,倏忽而過。
這樣的日子,已經過了一年。
到了這個時候,龍舟下海域,終於顯現出一抹紫意。
越是前行,天際那抹紫意越是濃鬱,到得後來,便是大海,為也之染上了一層紫色。
天上地下,海麵海底,目之所及,盡為神秘之紫。
在這片紫海中,海龍舟片刻不停,前行了個把時辰,數百上千裏海域跨過,除卻天際紫色愈發濃鬱之外,所見所聞,竟是與千裏之外一般無二。
這個時候,張凡才知道此地為何要叫做天之涯海之角了。
“果然是天涯海角,生靈之不可及啊!”
從所看到的景象來判斷,以天火宮所處的天火島為中心,方圓數千乃至上萬裏,真的如天之涯海之角一般,仿佛世界的邊緣,一派死寂。
海水之中,無遊魚海獸,甚至連妖獸,都一隻皆無;
天空之上,無海鳥翱翔,不見蒼鷹掠空,除卻雲彩,還是雲彩;
海麵之上,無島嶼礁石,隻有無邊海域,平穩如鏡。
……
不知何時,海龍舟中的結丹修士們,紛紛上得甲板,眼望著這片死寂與蒼涼,若非大家都是心誌堅定的修仙之人,怕是在淒涼的氣氛下,心中難免生出離世之感。
“大天傾後,方圓萬裏海域,便是這般景象,數萬年來,不曾變卻分毫。”
黃石道人聲音入耳,眼望這片淒涼,張凡對數萬年前的那場天變,總算是有了一定的認識。
能造成這般結果,在幾萬年後依然不消,可見當時的恐怖了,無怪七大化神,都會為之身隕。
在這般沉寂之下,好似海龍舟都為之放慢了速度,置身其間,更是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感覺上就好像是一切都如凝固了一般。
不知道過了多久,遠方天際,終於不再是一片平坦,一座島嶼,漸漸露出了海麵。
“嗯?”
片刻之後,島嶼在他們的麵前越來越大,漸至占去了小半個視野的時候,黃石道人的臉上,忽然現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容。
“張道友,天葬奇景,可不是尋常可見的,我們算是趕上了。”
他的話語裏,分明便有幸災樂禍之意。
“天葬?”
天火宮中又有人隕落了?
張凡心中一動,循著黃石道人的目光望去,果然見得了一絲不同。
在那座當是天火島的島嶼上空,一朵沉凝的紫色濃雲懸浮。
這朵紫雲與天際其他的雲彩不同,沉凝得如有實質一般,其中暗含狂暴之意,仿佛有一股巨力,硬生生地將火焰捏合成了雲朵模樣。
在紫雲之上,似有一個小小的黑點,距離尚遠,便是他的目力,也難以看得清晰,在離紫雲不遠處的地方,也有幾個黑點懸浮在空中,看上去,恍若人形模樣。
“張道友,黃某可不想錯過這奇景,道友你……”
黃石道人怪笑著,手上一點,一團火焰浮現將他周身包裹。
“同去同去!”
張凡微微一笑,肩膀抖動一下,墨靈衝天而起,倏忽變幻模樣,龐大的陰影籠罩在甲板上。
一步踏出,身化虹彩,倏忽劃破天際,在一片紫意之中,帶出了一抹絢麗。
“好畜生!”
黃石道人暗讚一聲,火焰暴漲,燃爆聲聲,緊隨其後。
遠方天葬奇景,眼看就要開始了,以海龍舟速度,怕是等他們趕到,黃花菜都涼了。
自然,在天火宮眾人看來,這個結果是再好不過的了。
不過張凡與黃石道人,他們可不會顧忌天火宮那群女人想法,瞬間爆發出極限速度,不過片刻功夫,數裏空間跨越。
千丈之外,虹彩火焰閃爍,張凡與黃石現出身影來,淩空而立。
漫不經心地向著前方望了一眼,黃石道人旋即將目光收回,看向重新縮小落到張凡肩膀上的墨靈,口中嘖嘖讚歎道:“張道友,這是何妖禽,竟是如此神速?”
目光之中,滿是喜愛之色,以他的修為,自然可以感受到墨靈體內狂暴的靈力,還有三根金羽的特殊,又何止是速度奇快而已。
麵對他的讚賞,墨靈“嗖”地抖擻了一下,別過頭去,再不看他一眼,顯然方才那聲畜生沒有逃過它的耳朵。
張凡莞爾一笑,伸手撫摩著墨靈的羽毛,避重就輕地道:“異種火鴉罷了,不過尋常妖禽。”
“異種火鴉、尋常妖禽?”
黃石道人的臉上露出一抹古怪之聲,看他的樣子,是一點都不信的。
火鴉這種低階妖獸,什麼時候也能到差不多六階的強度,再看它飛行極速化虹而過的神通,分明是某種太古妖神的血脈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