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
在眾人的目光注視下,臉上一直陰晴不定的金蛇婆婆忽然抬起頭來,冷然道:“這麼說當年的蛇難,是你搞的鬼了。”
“沒錯,風某自問不是你的對手,奈何你不得,更不用說星辰殿在你這老妖婆背後撐腰,幸好天可憐見,僥幸在一個上古修士的洞府之重取得了專門對付蛇類妖獸的‘蛇難’,偷偷釋放到了這個該死的地方。”
“不曾想,雖然弄死了大量的靈蛇,可還是被你們控製住了,真是好手段啊!”
說到這裏,所有人,幾乎都可聽到風林間聲音中難以掩飾的切齒之聲,若是金蛇婆婆站到了他的麵前,可以想見,他必會生吞活剝了她。
“最後隻好拿來解藥,算是留下個人情,才有了今日!”
怨氣化作煞氣,聲色俱厲之下,是千刀萬剮也難以消磨的切齒痛恨!
“好在老天有眼,在送解藥的時候讓風某偶然見得了這些蛇靈,它們中有我的父親、祖父、母親、兄弟……還有各位長輩,有他們相助,金蛇,今日你休想生離此地!”
提及那些蛇靈之時,風林間的臉上,終於現出了怨恨之外的神色,有緬懷、有痛苦,說不出的複雜。
黑暗之中,不知多少的蛇靈,仿佛也感受到了風林間話中之意,頓時無聲的嘶吼,激起漫天的黑氣波動,恍若一史前巨獸,吞噬一切的恐怖。
感受到這無邊黑暗中的躍躍欲試,眾人的神色由不得凝重了起來。
這風林間雖然說得並不仔細,當張凡他們也能想到,當年為了蛇難解藥之事,風林間有機會排除靈蛇的幹擾,重新回到了這昔日親人殉難之處。
他來這裏或為緬懷,或為悼念,不得而知,總之他在此處發現這些蛇靈,其後想必是憑著他的身份,還有專門研究過控製蛇靈的方法,再借著這些蛇靈對金蛇婆婆的怨恨,方才有了現在的局麵。
此時,周遭的蛇靈,愈發的有了控製不住的樣子,不知何時,無邊的黑暗在沸騰,在蔓延, 其中的怨恨與咆哮,清晰入耳,更有紊亂的靈氣合著狂風,猶如暴風雨的前奏,無端在洞穴中回蕩著,發出如同嗚咽一般的聲音。
身處七星使的包圍之下,外麵是恨不得生食其肉的蛇靈,金蛇婆婆卻是冷笑不止,好像風林間所說的一切,都不過是笑談一般。
不遠處,無論是七個女子還是張凡,皆清晰地見得風林間目眥欲裂地望著金蛇婆婆,臉龐上,不知何時兩行渾濁的血淚流淌。
一個堂堂的結丹後期強者,一生皆是生活在幾乎無望的仇恨當中,綿延數百年,在這種情況下,修仙者漫長的生命,何嚐不是一種折磨。
歎息一聲,不需交流,七星使齊齊退出一步,星河收縮,將金蛇婆婆讓了出來。
這個動作很明顯了,就是她們星辰殿,自此不再管金蛇婆婆的事情。
這麼做,固然有不願阻撓風林間報仇的意思,卻也不失為解決此事的最好辦法。
這金蛇婆婆的作為,星辰殿方麵卻一點都不知道,這分明就是起了異心,或是與其他的勢力暗通款曲,若是為了這樣一個人,而置尋找星辰金之事於不顧,與這些蛇靈和風林間死拚,那才真的是傻了。
夾在張凡等人與風林間、一眾蛇靈之間,即便是那對金蛇再是不凡,怕也是救不得金蛇婆婆的性命。
沒想到是,在這個時候,一直顯得不太正常的金蛇婆婆,反而平靜了下來,視漸漸逼近的蛇靈為不見,置冷笑聲聲,滿是複仇快意的風林間於不顧,輕聲笑了起來。
初始之時,這笑聲還猶如含在口中一般,模糊不清,到得後來漸漸尖銳,直至在整個洞穴在回響不覺,方才猛地停了下來。
“不對勁!”
這下,無論是張凡等人還是風林間,皆是感覺到了事情似乎正在脫出他們的控製。
這金蛇婆婆的樣子,哪裏像是一個甕中之鱉,窮途末路的樣子,反倒是有點成竹在胸,甚至在她的笑聲中,還能聽得些許的憐憫!
“臭丫頭,不要以為沒有了你們,我老婆子今天就會死在這裏!你們星辰殿有什麼了不起的?不過是塚中枯骨,苟延殘喘罷了!
“今天的賬,我們來日再算,定不讓你們好過!”
金蛇婆婆放完了狠話,隨後轉身目視風林間,視陡然色變,仿佛受了莫大侮辱的七星使於不見,冷笑著道:“風林間,沒想到你是當年那些廢物的餘孽,竟然還敢妄言什麼報仇?”
說著,她的聲音陡然變得狂熱了起來,原本一方高手的氣度蕩然無存,一頭蒼白的頭發胡亂披在臉上,狀若瘋狂。
“能獻祭於蛇神,自此跟蛇神永為一體,與天地同壽,這是何等的榮光,竟還不知足,實在可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