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娃娃那麼強!”
“刷!”的一下,血神真君、九幽老祖、天遁子、摩老怪,這四個在瀚海修仙界呼風喚雨的元嬰真人,在同一時間,冷汗就這麼冒了出來。
天遁子正在例行講道,血神真君身前也跪著數十個年輕人,正在挑選下一代的血神子呢,一下子,兩人的異狀就落入了下麵的弟子眼中。
血神真君也就罷了,一代凶人,誰敢直視,直當沒看到了;天遁子則不同,別看他冷麵寡言的,卻是對弟子甚好,少施懲戒,下麵的弟子齊齊好奇地望來,一個個神色怪異,暗自嘀咕,搞不懂講道講得好好的,老祖怎麼連衣襟都濕了。
與他們兩人的窘況相比,孤家寡人的九幽老祖和摩老怪就直接多了。
“奶奶的,好在沒聽上界那些家夥的鬼話!”
“好險,真是好險!”
九幽老祖躺在流沙之上,慶幸不已地自語道。
“上界那些王八蛋,幸虧老子不拿你們當回事,不然還不讓那娃娃給一鍋膾了……”
摩老怪順著黃泉漂移,指天罵地。
……
這四個老家夥固然神通廣大,但畢竟隔著漫長的距離,對這光柱的恐怖尚且沒有張凡等人近在咫尺那麼了解。
一直到了這個時候,張凡才緩過了氣來。
這種無邊恐怖,更勝天威無數,哪怕是元嬰真人置身其中,也絕對是有死無生。
“苦老,這仙界到底是在什麼地方?現在還有人能飛升嗎?”
張凡忍不住心念傳音道。見賢思齊,人之本性,由一寶,就可想見真的仙界仙人是何等的恐怖,難免悠然神往。
“不要想這些了,一步步踏實地向前走就是了。”
苦道人先是規勸了一句,旋即也感慨地說道:“別說仙界了,便是臻至化神,飛升靈仙,這麼多年來,都罕有人能做到。”
“真正天仙之秘,都被那些老家夥帶到靈仙界去了,想要知道那些,等你有朝一日上得靈仙,再尋思不遲!”
“說起來老頭子也納悶呢,長風真人、智狼王這種級別的存在,在上古之時就已經站在人間界的巔峰,怎麼都沒能飛升仙界?”
“難道真的是地絕天通,天人永隔?”
對這一點,苦道人也是摸不著頭腦,張凡隻得作罷了,正如苦道人所說的,還是腳踏實地地向前,終有那麼一天便是了。
此時,那道通天光柱已然漸漸縮小,無聲被排開的瀚海之水轟然奔湧,如山崩地陷之聲響徹天地。
對這驚濤駭浪巨響,張凡視若無睹,恍若未聞,目光沉凝,盡在天際。
那裏,在光柱的頂端,無邊元磁雲層洶湧著、暴怒著,還是被無情地迫開,露出了地下修仙界真正的天宇。
來到此處這麼多年了,張凡還是第一次見得了元磁雲層之後的情況。
元磁之後,乍現之時先是一片漆黑如夜色,繼而點點金光閃爍,竟是通體由這種漆黑中閃爍著金星的特殊材料,凝成了地下修仙界這個特殊地界的穹頂。
還不待他細看,便見得一聲轟鳴,通天光柱轟然崩潰,在如星屑一般的光點散逸下,元磁雲層重新奔湧,將那個破口彌補,再不得見。
這通天光柱聲勢如此之浩大,在同一時間目視著其消散,又何止張凡等人。
四大元嬰且不說他,瀚海城邊上,也有一人,遠遠地看著不可測的遠方,天際漸漸暗了下來。
“轟”
腳下渡船,轟然崩潰,無數的碎木片上好像承受著無邊的距離,在瀚海上打著旋子,不住地沉下。
“該死的老艄公,你不想活了啊!”
“還不把老子……”
那是一個築基修士,正坐在船上想要到瀚海城中,不曾想遇到這麼一出,頓時成了落湯雞。
他說話的對象,正是一個須發皆白,平時佝僂著身子,現在卻是筆挺如劍的老者。
此人,也正是當年張凡與望天舒從初至瀚海時遇上的那個老艄公。
不過此時就是張凡當麵,怕也是很難認出此人,畢竟隻有一麵之緣,再加上在光柱消失的一瞬間,那天翻地覆一般氣質改變,實難讓人將他們看做是同一個人。
這個時候,老艄公虛立在瀚海上,腳下明明猶自帖服在水麵上,但詭異地是水麵波紋自他的腳下穿過,卻是無絲毫的扭曲變形,好像這麼一個人完全不存在一般。
“哈哈哈~~”
“小王八犢子的,終於走了,老子自由了,哈哈哈哈~”
狂笑聲不絕於耳,驚天動地,老艄公一步踏出,將那個一點眼色沒有,猶自罵罵咧咧的築基修士一下子踩入了水中,耳中頓時清淨了下來,但見水麵下氣泡不斷,顯然那個家夥很是不怎麼好受。
“這一天終於到了,等死老子了。”
老艄公周身氣勢變化,四麵瀚海之水也為之驟起波濤,如有生命一般不敢近前,反而巨浪,恍若避之不及地向著八方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