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星辰慶雲神通,其中星辰大陣,乃是以星辰金衍化周天星辰,純正的星辰之力;
法相宗護山大陣,則是以周天星辰圖中的太古妖獸精魂,擬化周天星辰,與其說是星力,倒不如說是妖力。
“兩者孰強孰弱?孰為正道?”
靜室之中,張凡感受著周天青玉葫蘆上閃爍的星辰之力,思索著其中的變幻,漸入物我兩忘之境。
……
山中無日月,寒暑不知年。
不覺間,庭院中的花木,從花團錦簇到繁華落盡,已然十次輪回。
十年之中,濃濃的星辰之力,不停地從小小的靜室中放出,偌大區域,天上地下,莊園內外,仿佛永墮星空,便是旭日東升,也破不得此星夜。
也隻有,時不時地房門洞開,張凡短暫地結束閉關,與家人相伴的時候,陽光方才委委屈屈地透入了進來,揚眉吐氣地遍灑周遭。
……
白駒過隙,觀流水,知逝者之不可追。
倏忽間,春暖花開,夏日炎炎,秋風蕭瑟,冬雪皚皚,仿佛你方唱罷我登場,轉眼間,十次舞台上下。
十年之中,星光散盡,五色神光,貫穿天地。
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屬,在五色神光中綻放出絢麗,恍若一孔雀,燦爛開屏。
十年間,沒當五色神光從莊園中騰起,在空中一刷而過的時候,方圓數十裏內的修仙者,皆感到心中一跳,手上一緊,好像常伴左右的法器、法寶,忽然間,就有點不聽使喚了。
這種感覺讓人心悸,再聯想一下光芒的出處,頓時所有人等,皆是連惱怒都不敢,隻得訕訕然繞道而行。
……
光陰似箭,歲月如梭,待得風聲入耳,伸手一抓,隻有空氣;舉目遠眺,隻餘殘影。
左鄰小兒,掛著鼻涕,玩著泥巴,轉眼間,背弓負箭,早出晚歸,頂梁門戶;
右舍女娃,唧唧咋咋,嘻嘻哈哈,不覺間,脂粉紅妝,敲鑼打鼓,遠嫁他家。
回眸,又十年!
十年的時間,可以讓幼童小兒,成為一家之主;能使懵懂小女,持家撫育後代。
這十年間,在小莊園的上空處,時常驀然風嘯,好像天穹洞穿,一縷天風吹拂……
雲氣霧靄、山鷹飛禽,常常到了這方天宇,須臾之間,消失不見,就猶如一塊天穹,被人整個收取,捎帶著其中的所有。
……
“三十年呐……”
某一日,一個依舊清朗,不改淡然,增添滄桑的聲音,驀然響起。
沒有砌辭感歎,沒有長篇大論,短短四字,就好像濃縮了三十載光陰一切喜樂悲苦在其中,儼然一夢幻,泡影隨風過。
……
大荒島外,礁石如林,大海生波,巨浪拍擊,碎成無數晶瑩,在陽光下化作溶溶霧氣,說不出的美妙絕倫。
若說這浪打礁石,氤氳水汽,如仙家福地,則不遠處,一葉扁舟輕帆卷,浮於海上捕撈忙的漁家兒女,就是世俗紅塵之喧囂,別有一方生氣在其中。
張凡,仰躺在一塊與大陸接連的島礁上,仰望萬裏晴空,享受著陽光明媚的清晨。
他的周身上下,無絲毫的靈氣波動,迫人氣勢,仿佛一尋常青年,享受著難得的閑適,要是說有什麼與眾不同的地方,便是這塊島礁,好像分外地吸引著陽光,無論天上是否有雲層遮擋了紅日,他所在的地方,總是顯得分外的明亮,猶如陽光在特殊地照顧著他。
三十年過去了,張凡的外貌並無太大的不同,儼然當年模樣,便是百年前傾力一戰造成的斑白兩鬢,也依舊如昔,不增一分,不減一毫。
可若是有當年故人相見,必會發現,他已是大不相同了。
不同的並不是外貌,而是氣度。
返璞歸真,鋒芒畢露化作圓中方;飄逸晦澀,那種真實的存在感漸漸淡去,有種飄飄然欲遠去之感,又覺得晦澀,好像就這麼站在麵前,卻似星空之廣漠,觸手不可及,無端讓人心慌。
“小龍,你不在家裏幫老祖宗收拾行裝,跑來這裏做什麼?”
頭也不回,神色不動,張凡悠悠然開口道。
一直到話音落下,遠處一個黑點,方才腳踏飛雲舟,極速掠空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