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一日黃昏,晚照煙霞,瑰麗長空。
一道金虹,驀然間,從法相宗後山處跨越而出,倏忽之間,數千丈也,絲毫不顧忌下方宗門弟子或驚慌或欣羨的目光,直投東陽峰而去。
“小子,跑這麼快作甚?”
掠過長空的金虹之中,苦道人不解地說道:“燭老怪和鳳老怪,明明對三上法印有所了解,不打聽個清楚,問個明白,不像是你的為人啊?”
苦道人所說的,張凡自然不會沒有注意到,兩個元嬰後期的大高手,顯然對三上法印多少有些了解,這一神通的背後,或許還隱藏著什麼他不知道的東西。
不過張凡卻沒有回身,更沒有細說的意思,隻是微微一笑道:“來日方長,不急於一時,我要馬上趕回去……”
“有人等不及了。”
“等不及?”
什麼意思?苦道人愕然,旋即,日耀大河,如一金色的絲絛纏繞,映入眼簾。
……
“你說等不及的就是它?”
苦道人不敢置信地問道。
此時的東陽峰上,最後的夕陽晚照遍灑,日耀大河上褪去了耀目無比的光彩,在夕陽之下,暈染出了七彩之色。
微風,也散去了燥熱,帶上了幾分涼意,吹拂在臉上,好像所有的焦躁都被帶走,餘下的隻有雲淡風輕的愜意。
這一切,無論是美麗的晚霞,瑰麗的光河,在微風中搖曳的花木,皆不曾吸引任何一個人的目光。
東陽峰上,悠悠、小龍、龍兒,還有老爺子,團團圍坐,皆是好奇地盯在張凡的手上。
那裏,一個冰藍色的大蛋,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這個冰藍色的大蛋,足有西瓜大小,靜靜地躺在張凡的身上,每隔上片刻,就極其輕微地搏動了一下,仿佛人的心髒跳動,昭顯著它旺盛的生命力。
以這冰藍大蛋為中心,如同夜色一般的冷光遍灑,撲在眾人的臉上、身上,漸成冰藍之色,其中有淡淡的寒意沁入,感覺上就好像是三伏天,一桶冰水當頭澆下,涼徹心底。
——“寒螭蛋!”
這蛋,赫然就是數十年前,張凡滅冰火島霍家滿門,擊殺剛剛臻至化形境界的七階妖獸寒螭時,獲得的寒螭蛋。
他之所以會對其如此重視,卻是因為它的母親,乃是那個可憐的女子——霍儷!
當年那個半人半龍的淒美背影,那破碎成漫天晶瑩的冰棺,始終不曾被他忘卻。
“爹爹,它要出生了嗎?”
悠悠緊緊地盯視著著寒螭蛋,眼中冒著精光問道。
一邊說著,不覺間還一邊瞥了龍兒,還有她懷抱著的小水麒麟一眼。
看著她那仿佛要將寒螭蛋搶過去也抱在懷中的模樣,張凡莞爾一笑,暗自搖頭。
他雖然並未明說,但是卻不曾放下對女兒的關注,悠悠這丫頭望向龍兒時,那多少帶著欣羨的目光,自是逃不過他的眼睛。
欣羨的不是別的,正是那隻仿佛小狗一般,整日裏吊在龍兒身後的小水麒麟。
到現在張凡也不知道,這水麒麟跟龍兒母女那般親近,究竟是否因龍兒天生與麒麟相近的緣故,不過看她的法相,卻是霞彩麒麟,或許真是如此,也說不準。
這點是無可奈何的事情,小水麒麟除卻對龍兒之外,跟其他人皆是不怎麼親近,麵對張凡的時候顯得乖巧,怕還是因為當年是龍覆海親自拎著它的脖子介紹的緣故。
至少悠悠逗弄了它好久,這小東西始終不理不睬的,龍兒一召喚,屁顛屁顛搖著尾巴就過去了,時不時地就讓悠悠氣個半死。
現在,這丫頭顯然是看上了這寒螭蛋了。
張凡正想著呢,悠悠靠了過來,倚在他的身邊,伸出小手輕觸了一下寒螭蛋,好奇地問道:“爹爹,它真的要出生了嗎?”
“自然是真!”
張凡微微一笑,肯定地說道。
其實早在法相宗寶庫,洞天福地之中,他就感覺到了異常,時間差不多在第一重寶庫中,苦道人寄身的九火炎龍珠直接被本源之力迫出的前後。
當時情況緊急,張凡也就沒有來得及理會。
此後的一天左右時間裏,時不時地,這寒螭蛋就要顫動一下,其神魂波動、意念顯露,也愈發地明顯了起來。
也不知道是時候到了自然出生,還是受了洞天福地中的影響,不過無論如何,它馬上就要降臨這個世間,已是確信無疑的事情了。
“哢嚓哢嚓~哢嚓哢嚓~~”
恰在此時,幾聲微不可聞的脆響,從寒螭蛋中傳出。
這聲音是如此的微小,本來難以聽聞,奈何此時眾人正屏息靜氣,當即清晰地聽在了耳中,齊齊麵露喜色。
“啪~”
一聲脆響,寒螭蛋上,一個小小的蛋殼飛出,仿佛開了一個小小的天窗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