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漫天雷蛇飛舞,正是狂雷天降,如暴雨傾盆;
第二天,恰似暴雨得狂風助力,威勢十倍不止;
第三天,無盡劫雷,似山洪暴發,若山嶽崩頹,鋪天蓋地,若無止盡般……
不知不覺,已是十天過去了。
法相宗宗門之內,一眾修仙者從興奮,到麻木,再至驚奇,最後無不駭然。
不知有多少修仙者,心中寒徹,想到要是換成了自己麵對這般天劫,有幾分把握可以度過,答案顯而易見,一分也無!
若非他們都是宗門修士,有宗門為靠山,總有大陣與前輩高手替他們擋下,怕是都會在心中留下了陰影不可。
實在是恐怖!
早在第三天開始,整個法相宗山門之中,就有無數的光罩升起,或為法寶,或為神通,總之都是在防禦那些散發開來的天劫餘波。
前三日,張凡的東皇鍾,還可將所有的天劫威能收攏,凝聚了一起,彙於東皇鍾旁以供消化。
到第三日之後,就再也做不到這一點了,無數的細小劫雷,幾乎如暴雨一般襲擊了山門所在。
若非是在法相宗內,而是換成了任何一處荒野,以其威能而言,怕是糜爛數百裏,都不是不可能的。
從那時候起,宗門內所有結丹以上的修仙者,就紛紛以各種手段,護住自己以門下弟子。
七天下來,叫苦不迭,再無學習一下,長長見識的心情了,一個個恨不得這天劫早點結束。
這還是宗門內,南宮無望,青鸞仙子,狂龍真人等出手,護住了絕大部分地方的緣故,若是不然,怕是這些結丹修士,都要自顧不暇了。
恐怖無比的天劫,永無止盡般的雷霆,讓法相宗內,一股緊張的氣氛彌漫了開來。
傳承殿中,燭九霄與鳳九嶺,也再不是一副悠然自若,看戲般的神情了。
鳳九嶺代替了燭九霄,連續數日敲響玉磬,鎮壓了所有的鬼哭神嚎之聲,這般長時間的運使法寶,也隻有他這般老牌的頂級強者才能做得到。
燭九霄則不再看外麵的情況,背對傳承殿大門,盤膝坐到了周天星辰圖之前。
他的意思很明白了,若是到了關鍵時刻,也隻得強行開啟周天星辰圖大陣,將所有的雷劫一概攔下了。
倒了這個地步,他也知道張凡不可能再分神操縱周天星辰圖了,隻能由他來。
正是有此寶墊底,張凡才敢在第一天就發現了不對的時候,仍然繼續他原本的計劃。
此時的張凡,也輕鬆不到哪裏去了。
東陽峰上,伸手不見五指,惟有漫天的雷霆肆虐,好像太古雷神複生,舞動巨錘不停地敲擊著雷電,誓要將一切都夷為平地。
這一切的壓力,皆是抗到了張凡的身上,他盤膝而坐的身影,不覺間顯出了幾分模糊,更有一個漩渦席卷,不停地吞噬著周遭充盈的靈氣,補足十日來的消耗。
不知何時,一個人影在他的身旁矗立,默然不語,張凡也好像沒發現一般,不曾說過一句。
良久良久,這漫長的第十日,這雷霆無論是威能還是數量,都不下前九天之和的第十日,終於要過去了。
“轟!”
最後一道劫雷,在東皇鍾上碰了一個粉碎,天上驟然通明了起來。
這明亮,恰如千年暗示,一燈則明,不過有識者,不僅不曾放鬆了下來,反而神色愈發的沉凝。
彙聚!
天穹上的雷雲,正以飛快的速度,恍若巨人揉捏一般,擠成了一團。
紫色!
深邃到了極點的紫色,恍若黑洞般的深邃漆黑,無聲的沉默中,顯露出了無盡的毀滅威勢。
隻差最後一擊!
明眼人都知道,這是雷劫在積蓄全部的力量,要發出最後的毀滅雷罰,抗過去了,就海闊天空!
“呼~~”
東陽峰上,風吼一般的聲音,是張凡長長地吐氣聲。
旋即,他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苦笑,十天來第一次開口道:“苦老,真是意外啊!”
張凡的苦笑,還真不是假裝。
他的確是有借著墨靈化形之際,一來為它擋下天劫,二來進一步地淬煉法寶。
隻是不曾想到,墨靈的天劫威能竟然是如此的恐怖,隱然已經有了一點當年在十萬大山中所見的,屍棄道人受天罰時的威勢了。
騎虎難下,不得不為。
不過這也是難得的機會,畢竟除卻神宵宗外,少有人有他這般機會,若是這次全始全終,東皇鍾定然能更進一步,遠非昔日可比。
此時站在他身後的,正是孩童模樣的苦道人。
聞聽此言,苦道人粉嫩嫩的臉上,露出一絲鬱悶之色,沒好氣地說道:“你煉寶,讓老頭子幫你看家,我這才叫意外呢~”
前幾日,張凡就已經無力看顧東陽峰了,又不能讓悠悠等人出手,以他們的修為,一個不好,就是化作灰燼之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