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好可愛的小牛啊!”
剛邁入石屋中,滿心歡心的婉兒驚呼出聲。
她口中的“可愛小牛”,自是委委屈屈地縮小了身軀的蠻牛了。
可憐蠻牛屁顛屁顛地上前,想要討好一下主母,卻得了這麼一個評價,頓時前攪拌後腳,“砰”的一下趴倒在地。
“可愛?”
蠻牛心中那個委屈啊,沒法提了,一時間,都對自己成為一個如同覆海牛魔大聖般偉大坐騎的誌向產生了懷疑。
墨靈幸災樂禍地叫了一聲,旋即飛到了婉兒的小臂上,堂而皇之地享受起了區別待遇。
他跟婉兒可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不提這些年來的接觸,單單是昔日一起在破山城時的相處歲月,就讓他有資格鄙視蠻牛這個外來戶了。
見得墨靈,婉兒也很配合地將蠻牛拋諸腦後,開心地與墨靈玩耍著,完全沒有注意到他時不時瞥向蠻牛的得意目光。
看到蠻牛那鬱悶得要內傷的模樣,張凡不覺也有些好笑,微笑著開口道:“婉兒,蠻牛可不是什麼可愛的小牛。”
“哦?”
婉兒好奇的目光投來,蠻牛頓時如吃了人參果般精神抖擻。
小心地望了張凡一眼,見他隨意地望門外一瞥,蠻牛立刻心領神會,哧溜一下,就竄了出去。
“哞~~”
隨即,一聲聲勢浩大的牛吼聲,響徹整個山穀,震得漫天鵝毛大雪紛亂,儼然狂風肆虐景象。
站在張凡與婉兒的角度,向著門外望去,恰可看到一頭金甲神牛,威風凜凜地站立著,龐大的身軀占滿了整個視野,足以顯露其不凡。
為了給主母留下一個好印象,蠻牛這下真是下了功夫了,精氣神提到了頂點,雖然隻是穩穩當當地立著,卻給人腳踏汪洋,水波不興的震撼感,即便是張凡,也暗讚了一聲好威勢。
可是婉兒的表現,再次出乎了他的意料。
“好漂亮啊!”
婉兒誠心正意地讚了一聲。
“呃~”
蠻牛頓時四足一軟,有些站立不穩,險些重蹈了覆轍。
“漂亮?!”
“能不能用威猛、威風之類的話來形容啊?”
欲哭無淚啊,可憐的蠻牛一邊自我安慰不是他腳軟,而是這地上的積雪實在是太厚,一邊以哀怨的目光望向婉兒和張凡,那模樣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張凡先是錯愕了一下,繼而朗聲大笑,心懷大暢。
別人不知道的是,此時他倒是對蠻牛頗為欣賞,好家夥,真是天生當坐騎的料子,進入角色就是快。
不久前猶自是威風赫赫的化形大妖,一旦下了當坐騎的決心,立刻就將過往的一切拋諸腦後,積極地討好起主人來,連第一次見麵的主母都不例外。
至於這裏麵有沒有祖傳的理論指導,張凡就不知道了,也不感興趣,隻知道現在對其很是欣賞,這就足夠了。
蠻牛這家夥也當真識趣,眼看不可能得到什麼正麵的評價了,索性便收起了真身,重新化作了袖珍模樣,屁顛屁顛地鑽進了屋裏。
滌素手而煮香茶,在婉兒溫婉優美的動作裏,張凡的心情也漸漸平靜了下來。
在她的詢問下,張凡一點一滴地敘述著他的經曆,不曾刪減,沒有文飾,該如何就如何,在這敘述中,他仿佛也再次經曆一遍般,心中別有感悟。
時間,就這麼既緩慢,又快速地過去,轉眼便是一月。
張凡難得靜下心來,結結實實地陪伴了婉兒一個月的時間,這個山穀,這個人兒,就好像是他心中的一片淨土與港灣,在這裏他可以放下一切紛爭凶險,一切勾心鬥角,安穩地休憩。
一個月後的一天,張凡仰躺在雲床上,好像陷入了沉睡中一般。
在他身旁,被褥淩亂,似是經曆過了一場大戰,隱然還有溫香留存,顯然枕邊人不過離去了片刻。
稍頃,他忽然神色一動,睜開了眼睛,望向了門外。
幾無先後之差,門簾被掀起,婉兒略微蹙著眉頭,盈盈入內。
見得她神色間的鬱鬱不樂,張凡不著痕跡地一皺眉,旋即平複了下來,心事重重的婉兒,更是完全不曾注意到這點。
“婉兒,思雅可是對你說了什麼?”
張凡微微一笑,雲淡風輕地說道。
“啊~”
這個時候,婉兒才發現他已經醒來,雙頰染上嫣紅,不知是為了昨晚的“大戰”,還是為了自己的倏忽,神色間也帶著幾分驚奇之意,會說話的大眼睛撲閃撲閃著,仿佛在問“你是怎麼知道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