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指血光,縱橫交錯,織成血網,當空罩下。
這五指血光,乃是血神真君的拿手神通,結合血神功法,元嬰神通域的威能於其中,血光過處,生靈體內血液為之沸騰,爆開,當真是厲害無比。
血神真君施展出來的五指血光,並未直接向著聲音源頭處攻去,而是就在身前百丈遠近罩下,仿佛一張大網編織,等人自投羅網一般。
對他們這個級別的強者來說,五指血光籠罩的範圍雖廣,但若是真要趨避,不過是一個轉折事爾,血神真君如此做法,無異於挑釁、邀戰,是伸量一二的意思。
他的目的,與其同來的九幽老怪等自是心知肚明,饒有興致地望去。
四人之中,最先色變的卻是天遁宗的大長老天遁子。
為了避免動靜太大,也是不想跟秦州本地的修士衝突,以至於影響了他們的計劃,自出現後,他便一直以自身的神通域化作霧氣籠罩周遭。
然而就在張凡聲音傳來的同時,一個詭異無比的感覺,通過天遁無蹤神通域與他自身的聯係,映入了天遁子的心中。
冬去春來,貴如油的春雨滋潤下,蟄伏了一冬的種子,深深地在土壤中紮下了根須。
就是這麼一種感覺。
無所不破,看似柔韌,實則無可阻擋的植物根係侵蝕之力,從一個方向,肆無忌憚地侵入了天遁子的天遁無蹤神通域中。
這股力量每一前進,就是分解、破壞、改變神通域的一部分,而不真正地踏出其中,倒更像是用一把熱刀,生生地切入。
片刻後,血神真君、九幽老怪、九曲黃泉摩老怪,三人的神色也有點不對了。
他們雖然沒有天遁子那麼真切地感受,可還是輕易地看出,一道金光遁入到了天遁子的元嬰神通域後,全無半點被迷惑、被轉移的意思,筆直向著,衝著他們極速飛來。
天遁子等人設下這麼一個局麵,除卻不想弄得太僵的原因之外,未嚐沒有考量一下,甚至是給個下馬威的意思在其中。
若是張凡被困在天遁無蹤神通域中,花費了偌大力氣,大把的時間,那此後無論說什麼,也沒有太大的底氣了。
結果呢?!
現在看來,下馬威是衝著誰去的,還是兩說呢!
“他的屬性怎麼變了?”
九幽老怪眉頭一皺,奇怪地說道。
四人之中,與張凡接觸比較多的,也就是此人了,昔日奪取記載著袖裏乾坤大神通的青銅鼎時,此人的分神還添了不少的麻煩,也算是跟張凡交過手。
當時張凡的太陽金焰,可是給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他的這個問題,自然沒有人能夠回答,天遁子的神色一變,周身氣勢頓時顯得不同了起來。
“哈哈,這老小子來真格的了。”
一直沒有怎麼說話的摩老怪興致盎然地說道。
天遁子的確是再無留手的意思,若是真的這麼容易被人突破,也就代表他的天遁無蹤神通域在張凡的眼中與擺設無異。
那樣一來,還沒真正較量就徹底落入了下風,驕傲如他,怎麼可能接受。
就在天遁子氣勢變化的同時,四麵雲氣彙聚如龍,洶湧澎湃,八方皆散,概凝於一線。
頃刻之間,整個元嬰神通域收斂,力量集合在一處,籠罩在雙方之間的空間中。
這麼一來,即便是張凡一時被阻攔,天遁子也無法厚顏稱一聲勝了。
畢竟這簡直是意氣之爭,真正動起手來,對方豈有迎難而上,不知避實擊虛的道理?
不過在這個試探中,張凡還真的沒有半點避讓的意思,一聲烏啼,逆流而上。
大日金烏法相,橫絕天地,裹挾著金光,狠狠地切入了天遁無蹤神通域中。
乙木精氣侵蝕,和風細雨,恰似二月剪刀,恣意裁剪;
太陽金焰爆發,凶猛暴烈,恍若地湧岩漿,毀滅一切。
一剛一柔,一霸道絕倫,一潤物細無聲,兩者合一,便是天遁子將元嬰神通域凝成一線,亦不能擋!
“不能擋!”
天遁子長歎一聲,擺了擺手。
霎時間,雲霧散盡,重回晴空,張凡在墨靈的背上負手而立,倏忽之間,欺近前來。
天遁子這麼做,無異於已經認栽了,情況再明顯也不過,若是繼續堅持下去,徒惹人笑,還不夠丟人錢的。
收斂了元嬰神通域後,不過刹那失落,他隨即恢複了常態,袖手後退。
接下來,便不是他的事情了。
張凡前進的方向,沒有半點變化。
在他的正前麵,五指血光張網以待,濃濃的血腥氣,引動是體內氣血。
若說在此前,雲霧繚繞,或許他還有可能看不真切,可在此時猶自筆直前進,沒有半點轉換方向的意思,那就是準備試試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