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雲中神劍!”
雲華仙子略一遲疑,旋即坦然直言,卻想起了赴約前張凡所說的話。
“至於東華真人所為何來?”
“母親你為什麼不親自問他呢?”
說到後麵,她還是忍不住言語之間,帶出了幾分譏誚之意。
“我不適合問的。”
雲海瑤何等人物,豈會輕易為雲華所動,語氣平靜無比,仿佛沒有感受到譏諷之意一般。
事實上,不到一定程度,她的確不會去親自拜訪張凡,因為若是事有不諧,一言不和,可能便是兵戎相見,生死之戰了。
早先的試探,已經讓她明白了張凡的實力,不到萬不得已,她是不會冒這個險,將有可能的盟友硬生生地推成敵人。
若無這份謹慎小心,如何能為五大雲淵之主,且以一女子之身,隱然而居首,將東雲子之類的豪傑生生壓在下麵。
這個時候,雲華仙子也明白了過來。
“敢情,我隻是一個傳聲筒……”
霎時間,那種受到母親看重的揚眉吐氣,頓時化作了煙消雲散。
看得越重,也就越是敏感,那種上下起伏,刹那雲端頃刻九幽的感覺,讓雲華胸中憋悶得直欲吐血。
與雲海瑤相比,她還太嫩了。
“華兒,你知道為娘為什麼要將你取名為華嗎?”
不知不覺中,雲海瑤重新掌握了言談的主動權,隨口一句話,便牽動了雲華仙子的情緒。
“華?不是春華秋實,花兒凋零際,便是果實成熟時嗎?”
雲華仙子再也忍耐不住,一語道破。
“不,不是。”
雲海瑤對雲華如此理解似乎一點都不為奇怪的樣子,施施然輕移蓮步,摘下灌木上一朵小花,溫柔地插在雲華的鬢角上,溫柔地道:“為娘是想讓你如同花兒一般,無憂無慮地綻放,不要去像果實似的,承載著傳承的重擔。”
“你明白為娘的苦心嗎?”
雲海瑤的小手沿著雲華鬢角臉龐滑落,最終在她的香肩上拍了一拍,才略帶悵然地收了回去。
這個時候,雲華仙子已經全身僵硬,仿佛泥雕木塑一般任其施為。
“是真的嗎?”
“假的吧?”
“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一時間,她的腦海中諸般念頭紛至遝來,如欲瘋狂。
落水之人,一根稻草,足以承擔生命的希望,會牢牢地捉住,現在的雲華仙子,恰如那個遇到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的落水人。
忽然,她臉上的神情一僵,隻持續了刹那,便回複了平靜。
這個時候的雲海瑤,仿佛也沉浸到了自身營造的情境之中,仰天長歎,卻是不曾發現雲華的異狀。
也正是這一僵硬,好像讓雲華一下子從所有的情緒中擺脫了出來,深吸了一口氣,她淡然說道:“兩界大禁術!”
“東華真人此來,為的是兩界大禁術。”
“娘親,小心!”
話一說完,雲華仙子好像下了絕大的決心一般,頭也不回地向著遠處隱然露出屋宇崢嶸的院落處走去。
“華兒……”
雲海瑤神色一動,伸手欲要留住女兒,手剛伸到一半,卻如針紮一般猛地一下縮了回來。
刹那間,她的臉上籠罩上了一層雲氣,好像溶溶霧氣所凝成的薄紗,隔絕所有。
“騰騰騰~~”
雲華仙子背上的雲中神劍,仿佛受了什麼刺激一般,豁然火焰吞吐。
一層層金色火焰憑空冒出,燃爆聲聲之餘滾滾熱浪輻射開來,恍若天空在震動、空氣在燃燒,稍稍觸碰便是驚天動地的爆發。
“好厲害的太陽金焰!”
“果然如傳說中一樣恐怖。”
雲海瑤收回了手掌,捏在了一處,目送著雲華仙子離去,秀氣的眉頭緊緊地蹙在了一起。
“為什麼在這個時候,會有這樣難對付的高手出現在雲中界,難道真是天意嗎?”
好半晌,她別過頭去,幽幽歎息了一聲。
與此同時,雲海瑤身後優美到了極點的天生羽翼,微微扇動了一下,頓時騰空而起,仿佛無數道絲線拉扯著,向著遠處飄飛而去。
她不曾注意到的是,幾乎在同一時間,某處灌木叢中某處陰影,如有生命般地蠕動了一下,旋即歸於了沉寂……
……
雲華仙子腳步沉重,緩慢地踏入院落,重新落座於庭院中。
在她的周遭,茶香依舊水汽升騰,惟有對麵少卻了一人。
對張凡的不在,雲華仙子早有了心理準備,先前那一刹那,正是張凡的傳音讓她清醒了過來。
“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