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驚天巨響,晃動了天地,縱橫狂風,直如刀劍!
此前盤膝於地,將心神集中於劍修分身以爆發出最強一擊的張凡,驀然睜開了眼睛。
天地間,不盡的雲氣在刹那間被攪碎了億萬次,再見不得半點蹤影,然而這並未讓一切變成更清晰,反而使得方圓數百丈內盡墜入迷霧之中。
這迷霧是由縱橫來去呼嘯不止的狂風席卷而成,它們仿佛被囚禁了無數年,驟得自由恣意驕狂。
這些狂風肆虐過處,大片大片地麵凝實雲氣被掀起、被切斷,恍若巨型的刀劍斧鉞切割劈砍造成的一般。
地麵雲氣之堅實更勝過青石,即便是真正的刀劍劈砍,也不可能造成這個效果,這狂風中蘊涵的力量著實恐怖。
倏忽之間,離那驚天一擊交鋒過去不到一彈指的功夫,方圓數百丈內,已是麵目全非,惟有兩個身影屹立不倒。
一為劍修分身,肆虐而來的狂風一觸碰到他的身體,就瞬間從狂暴的獅王變成了溫順的羊羔,再無半分淩厲可言;
一為張凡的本體,所有的狂風到了他的附近,就仿佛被無形的力量壓製,頃刻之間湮滅無蹤。
整個過程中,張凡神色無半點變化,好像這些無堅不摧的狂風不存在一般,眼皮眨都不眨一下,凝神望向前方。
在他的麵前,狂風如幕似閘,隔絕了視線,即便是以張凡的目力,亦看不清楚天人刀尊的具體情況。
在先前一擊的核心處,一道亮白色與青色交雜的龍卷風衝天而起,恍若太古戰場上的狼煙,凝而不散又不向外界蔓延。
此前肆虐橫行的狂風,不過是這道龍卷風散逸出來的餘波。
這龍卷風,乃至那狂風,皆是片刻前驚天一擊,張凡劍氣、刀尊刀氣破碎而成的,淩厲剛猛,無堅不摧,便是他自身也要正視。
在這道如同鐵幕高牆般的刀劍氣浪隔絕下,張凡的眉頭漸漸皺起,最終化作一抹淩厲。
“給我散!”
暴喝聲中,他一袖揮出,霎時間勁風鼓蕩,仿佛一座高山平移,以勢不可擋的態勢,硬生生地將刀劍狂風推平、衝散。
“砰~”
一聲悶響,一直如入無人之境,不曾有半分遲緩的一袖子,好像真的撞擊在高山上一般,驀然彈回。
見得如此,張凡不驚反喜,眼前的一切也隨之清晰了起來。
從兩人驚天一擊至此時,不到一息的時間,然而此刻的天人刀尊與先前看來卻是截然不同了。
他丈許高的身軀不再是昂然屹立,而是單膝跪地,膝蓋下無數龜裂,好像承受了無上巨力一般。
在天人刀尊的手中,那柄長刀高高揚起,不像是高舉著要劈落,到似被人打得揚起,巨力之下一直不能收回。
造成這一切,自是逆流而上,彙聚了劍修分身、萬劍圖、五方劍陣全部威能的驚天一劍。
此時的天人刀尊臉上,再不似一臉麻木,反而有狂躁的憤怒與不甘,就仿佛心愛的東西被搶走了一般。
在其沉睡無數年後發出的第一擊,不僅不是酣暢淋漓的發泄,還被硬生生地堵了回去,換做了任何人,怕都是一個模樣。
他之所以沒有怒吼,沒有暴喝,實是其靈魂早散,盤踞在軀殼內的不過是刀意,寧折不彎,斬斷一切的刀意。
此刻天人刀尊的目光恰如鋒利的長刀,狠狠地“劈”向不遠處的劍修分身。
在此前一擊中,他的目標明顯是張凡的本體,這是刀意的本能反應,認準了關鍵所在。然而在此時,天人刀尊吃了劍修分身一個大虧,本能驅使之下,不由得將目光轉移。
“啊~”
天人刀尊仰天長嘯,嘯聲出口化作刀嘯之音,裂空而來。
同一時間,整個大地震動,天人刀尊身子劇顫,似要借力而起,再次劈出斬天一刀。
“想的美!”
張凡冷然一笑,他幾乎瞬間抽空了劍修分身周身劍氣才將天人刀尊壓下,豈容他再整旗鼓?自是落井下石,一棒子打死了。
驀然間,他一手高舉,掌心向上,一抹明黃色的光輝爆出。
“九龍!”
“鎮!”
明黃玉璽號九龍,驅山趕嶽從天降。
九龍璽本身,在這一瞬間就勝過任何山嶽。
在張凡的掌心處,九龍璽滴溜溜轉著,百倍、千倍放大,如同一座小山一般。
玉璽巔峰處,器靈妞妞鼓著腮幫子,好像連吃奶的力氣都用出來,兩隻小腳丫蹬著,做出了傾力一擲的動作。
隨即九龍璽劇震一下,以肉眼不可捕捉的速度,帶出一道流光轟然而下,直落天人刀尊頭頂。
“轟轟轟~~~”
這是被生生擠爆的空氣發出哀鳴聲,天龍靈寶的威能便是天人刀尊隻剩下一往無前的刀意,也不敢輕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