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道友,一別多年,可願一唔故人?”
中州神木下蘆棚,一個柔美的女聲遠遠傳來。
“雲海瑤?!”
張凡一笑,緩緩收回手掌,淡淡地道:“雲淵主別來無恙乎?”
聲音出口的時候並不大,卻似堅韌無比,哪怕數裏之遙,烈烈之風,亦不能使其稍弱,將其散去。
話音剛出口,無論是站在他麵前的雲遠還是跌坐於地的舞戀,皆覺得勁風憑空浮現,繼而眼前一花,虹光閃過,便失去了張凡的蹤影。
“好快!”
以元神之力駕馭化虹之術,其速實已到了驚天動地的地步,不說舞戀他們震撼得說不出話來,便是雲海瑤等站在雲中人族巔峰的強者,也暗暗咋舌不已。
“久違了,雲淵主!”
張凡微微一笑,隨意拱了拱手,緊接著便將目光在蘆棚下眾人身上掃過。
此時他已從化虹之術中脫出,立身在中州神木之下,蘆棚下的數人與他不過是相距了數十丈而已。
先前從蘆棚下漫步而出的,也隻有區區七八人。
其中五人,以雲海瑤為首,正是雲中五大淵主。
他們是雲中人族的代表,也是雲中人族氣運之所鍾,各自掌握了五大雲淵,一個個論及真正實力都站在元嬰期的頂峰級別,非尋常元嬰真人可比。
除卻雲海瑤外,其餘四人中青衣老者正是他多年前遠遠見過一麵的東雲淵主,他的打扮要比昔日在東雲州上高高在上時樸素了不少。
另外一名黃衣中年人,一名錦袍老者,一名麵白無須,形貌稚嫩的男子,則分別是其餘的三大雲淵之主。
在張凡看來的同時,他們也一一頷首為禮,對張凡這個新晉的化神道君,哪怕是身處靈寂期,也無人願意怠慢。
也是他處在靈寂期,不然這些人不一定敢這般堂而皇之地站在他的麵前。
張凡的目光並未在他們的身上久留,在這裏會見到這些人,早在他的意料之中,真正讓他在意的,卻是剩下的三人。
說是三人,其實隻是兩個。
其中一個撚須而笑的,眉宇間帶點猥瑣之氣,偏偏渾身戰意升騰,好像隨時可能拔劍而起的,自是全新的叔通。
另外一人,則是一個身著百衲衣一般的奇怪衣服老者。
這個老者須發皆白,眉毛、胡子、頭發,都長長地垂落下來,在胸前糾結在一起,給人以一種雜亂不堪,不修邊幅之感。
他身上的衣服亦有玄機在其中,乍看起來就好像凡間女子為孩子求得百家布,織成的百衲衣一般,東一塊西一塊很是淩亂。
可是張凡仔細一看,又覺得其謬不然。
這件百衲衣上的每一塊補丁,都有或一筆或數筆,或塗鴉或清晰圖案的花樣在其上,尤其是結合在一起看,更依稀給人以一種星空之感。
恰似在晴朗的夏日夜晚,仰望蒼穹,看那點點繁星,似是全無聯係,又仿佛彼此吸引排斥,形成了一個個蘊藉著百般神話傳說的星象。
“這人很不簡單!”
張凡心中一緊,暗暗凜然。
哪怕是這個百衲老者一種坐在一副粗木輪椅之上,由著身後一個垂髫童子推動著才能前進,一副時日無多的模樣,也不曾減去他心中半點戒心。
百衲老者周身氣息晦澀而凝滯,給人的感覺就好像凡間天年已至的老朽一般,一雙永遠平靜如深不可測湖水的眸子間,更無半點迫人的神光,但還是讓人一見難忘,就好像是有巨大的磁石在吸附目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