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狠……你真狠……”
大悲老人眼巴巴地看著張凡鯨吞虎噬,將太古雷霆巨人淬煉無數年的先天精氣一股腦兒吞下,頓時如吃了蒼蠅一般,臉上一貫的猥瑣僵住,覆上烏雲似的鬱悶之色,憋屈無比地垂下頭來,口中嘟囔著:“我好可憐,我好可悲……”
他此前瞬間催長中央紫府神碑,將太古雷霆巨人一身威能爆發造成的去勢阻攔,那是何等的強悍,此時露出這般毫無機心,一派天真的模樣,對比鮮明無比,讓叔通等人不禁莞爾。
不過這個時候,大悲老人也隻能嘟囔了。
若是在在數十年前,張凡初得紫府州與陸地真仙肉身的時候,雙方不過是互惠互利,誰也不比誰高到哪裏去;
要換成片刻之前,東皇境未成成型,大悲老人也足以發揮出巨大的作用,甚至在一定程度上給張凡的成功樹立無數的阻礙。
但他都沒有這麼做,到得此時,就再也做不了什麼了。
扶桑樹、紫府州,乃至於安放於其上的雲池,以及作為紫府州根本重寶的紫府神碑,都已經徹底地融合成了一體,通體成了張凡的化神憑依,受張凡心念控製,生滅隻在一念之間。
不管是其作為器靈的本性也好,在張凡的身上寄托了太多的希望也罷,總之張凡心中倒也頗為感念於他的相助,見狀頓時一笑,縮地成寸,一步踏至中央紫府神碑前。伸手拍了拍在其中露出半邊身子的大悲老人肩膀,他笑著安慰道:“大悲老人你放心,還記得張某昔日答應過你什麼嗎?”
“答應過什麼?”大悲老人淚眼婆娑地抬起頭來,目無焦距地望了張凡一眼,隨即反應了過來:“你……你是說……”
聲音中有說不出的激動,莫名地,張凡的心中就是一顫,已經預見到了大悲老人怕是又要說出什麼不著調的話來了。
他們兩人的對話並沒有瞞著別人的意思,叔通等人聞聲立刻豎起了耳朵,仔細地聆聽了起來。
蠻牛墨靈或許還懵懵懂懂,但叔通是何等人物,早就看出了大悲老人的根腳及其堪稱恐怖的未能,如何不好奇張凡是以什麼條件換得其追隨的。
不曾想,大悲老人顫顫巍巍,激動得要死要活的一句話出口,卻險些讓這個突破桎梏的化神道君一個跟頭栽倒在地。
“仙~仙女……小手……”
大悲老人一雙老眼也不花,淚眼汪汪的模樣奇跡般地消失不見,眼中閃著亮光,好像有滿眼的金星閃爍。
“呃~”
別說叔通等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哪怕是以張凡對大悲老人的了解,一身驚天動地的修為,竟也是一時險些被口水嗆到,隨即堅決地一擺手,道:“不是。”
“哎~”大悲老人很是失落地搖了搖頭,連吐出的聲音都顯得有氣無力了起來:“那是什麼?”
張凡一陣氣悶,長話短說,吐出了兩個字來:
“仙界!”
“仙界?!”叔通驚呼出聲,第一時間反問。
“仙界!!!”
大悲老人怔了怔,讓人怎麼也看不順眼的猥瑣神色褪去,似是陷入了什麼緬懷之中,氣質也隨之大變。
“這才有點仙家法寶,不滅器靈的架勢。”
叔通暗暗點頭,緊接著注意力又集中到了張凡的身上,等待著他的下文。
仙界何物?
那是太古蠻荒時的天庭仙宮,後在聚天地仙靈之氣,在太古巨變中豁然與人間界割裂,不再直接聯通,而隻能通過飛升前往,無數修仙者心中的夢想之地。
哪怕是叔通生於上古之末的久遠,一生之中,也不曾親見過任何一個飛升,甚至連聽聞的也多是謬傳。
仙界,早就成了傳說。甚至連“飛升”一詞,也幾乎成了前往靈仙界的專屬,這又是何其的可悲?!
現在,竟然從張凡的口中聽聞到“仙界”二字,這又是一個不會無的放矢的人物,難不成,他真的知道前往仙界的途徑嗎?
這天門一番遭遇,無論是扶桑樹還是太古雷霆巨人天人始祖的肉身,乃至於天人三尊祖的化神憑依,無不是人間至寶,非大氣運大機緣不可得,無能見。
這些都不曾讓叔通古井不波的心緒有過片刻動搖,張凡的靈覺早就鍛煉得敏銳無比,叔通要是有半點雜念,怕是都逃不過他的法眼。
正因為其純粹,加上早些年受惠於其種種布置,張凡才對其另眼相看。
然而,在聽到“仙界”二字的時候,即便是叔通,也不由得的眼中放出奇光來,下意識地湊近了幾步。
“不錯,就是仙界!”
張凡也沒有隱瞞的意思,淡然點了點頭,回首對大悲老人說道:“大悲老人,可還記得,張某曾答應過你,有朝一日,若是能為,定讓你重返仙界,以作為你相助之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