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州,天下九州之屬,東臨大海,南接十萬大山,西北與諸州相鄰,乃上古修仙重鎮,今日九州頂級大宗門法相宗勢力範圍。
連雲山脈,坐鎮秦州之中,連綿起伏,至於數千裏也。其主峰左近,往來皆修仙中人,去留無平庸之輩。
時隔數百年,法相宗山門外的景象與昔日張凡少年時相比並無太大的區別,不過是愈加的繁榮,更添了威勢。
時不時地,有些修仙世家、散修中人路過,無不以敬仰的目光仰望法相宗山門,尤其是那些出入無禁的法相宗弟子們,無論內門外門,都是他們欣羨無比恨不能以身代之的目標。
他們之中,不乏有初入仙途的小輩修士,這個時候便多會有師長前輩等人詳細告知法相宗的古老、輝煌、強大,其中更是繞不過一個人去——張凡!
東華真人,張凡!
彗星般崛起,曾經的絕世天才,驚采絕豔,小一輩無有抗手;秦州百年之厄時被迫遠走,待得百年後回歸臻至元嬰真人境界,妖皇法相名噪一時,戰力與老一輩真人比肩,甚至猶有過之;縱橫海外,睥睨宇內,一生征戰,未嚐一敗;執掌周天星辰圖,盡破來犯之敵,以一己之力威壓天下,無有敢正視者……
諸多事跡,溢美無數,往往說得口幹舌燥,心實向往也說之不完,道之不盡。
這樣的事情,幾乎每一天都會在法相宗山門外,在秦州大地上上演,東華真人張凡這個名字,在無數小一輩的修仙者心中響亮無比幾如神明,與傳說中那些上古大神通者足可比肩。
“後來呢?……後來呢?”
“為什麼這些年來,沒有東華真人的消息呢?”
往往在老一輩修仙者意猶未盡地講述完畢後,還來不及喝口靈茶潤潤嗓子,年輕的修仙者們便會如是追問道。
這個時候,那些貌似對其中掌故了如指掌的前輩,大多會卡殼一下,隨後神神秘秘地說道:“聽我在法相宗內的某某某說過,東華真人正行走天下,踏遍九州,尋找突破化神境界的機緣,興許……”
“興許什麼?”
“興許他再次出現的時候,就已經是長生不滅,與天地同壽的化神道君了。”
“化神道君啊~”
此時小修士們往往會心向往之,長生不滅,這是何等的尊貴,何等的美好,哪怕靈根再是拙劣,境遇如何窘迫,隻要有修仙過一日的人,就沒有不憧憬的。
“真想有什麼時候,能遇到東華真人,當麵向他老人家請益啊!若是能拜在其門下,說不定長生有望,豈不美哉?!”
當小修士們最後發出如此感慨的時候,長輩便會鼓勵一二,無非是“你有機會的”“一定沒問題的”“所以更要努力修煉莫要懈怠”一類的,其實心中無不暗罵一聲“妄想,老子都沒有如此機緣”等等,這些就不足為外人道了。
……
沒有人知曉,就在今天,就在以上那一幕幕如尋常般連續上演的時候,法相宗內、整個秦州宗門,乃至於所有的九州大宗門,齊齊震動。
“我,法相宗張凡,回來了!”
九州大地上,所有修為在元嬰境界上的真人們,無論是在閉關修煉,還是爭鬥奪寶;不管是安坐宗門,還是探索遺跡;哪怕是禁製封鎖,法術鎮壓……
不論是什麼情況,不管在做什麼,在同一時間,腦海中都傳入了那麼一句話。
遠近同時,忽略一切阻礙,破開所有屏障,那一句話就好像是天庭諭旨,帶著整個天地的意念,生生灌入了所有人的腦海中。
“法相宗!”
“東華真人……張凡……”
驚駭之餘,恐懼之外,一個個念頭在他們的心中浮現了出來,最終皆歸於了四個字:
“元神大成!”
或驚、或喜、或懼、或憂……
平時在晚輩修士眼中深不可測的元嬰真人們,仿佛一下子失去了鎮定,一個個七情上臉,眾生百味。
……
“我,法相宗張凡,回來了!”
踏出了十萬大山,落足秦州地界,眺望遠處如巨龍盤臥的連雲山脈,張凡不由得心情激蕩,幾不可遏製。
龐大的神念,豁然爆發,北至蠻荒,東過海外,西掠諸州,絕大部分在秦州大地上掃過,不錯過一寸土地,哪怕一草一木,皆明見於心,倍感親切。
張凡神念之強,堪稱舉世無匹,這種高於神識,源自元神的力量,最強絕時據說可以橫掃三界,無所不觀。他雖然還沒有到達那樣的境界,卻也相差不遠,九州天地偌大人間,幾如掌上觀紋一般。
此時,他才徹底明白,化神道君與元嬰真人之間究竟有多大的差距。在神念橫掃人間的過程中,沒有一個元嬰真人的神識可以瞞過他的感知,更無一人的神識,能抗拒他的傳音。
這種淩駕一切之上的感覺,仿佛自天庭最高處的皇座上窺視而下,九州不過桌上一圖景,修者無非治下一小民,莫可以言語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