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該有客至了。”
張凡的聲音悠悠然響起,對麵燭九霄磨著牙花子,冥思苦想,頭也不抬地說道:“晚上你是清閑不了,此方唱罷彼登場,就是不知道你拉我老頭子來作什麼?”
“師兄你才是法相宗之主啊,師弟自然要請師兄坐鎮,才能不行差踏錯嘛。”
張凡一句笑談,惹得燭九霄直翻白眼,好大的事情都做出來了,天都要給掀翻了,這才說要“師兄坐鎮”,才怕“行差踏錯”,這話他說出來,也讓人得信才成啊。
搖了搖頭,燭九霄拍落一枚棋子,感歎道:“不過話說回來,師弟你這番舉動,雖然險之又險,但給我法相宗帶來的好處,著實足以繁榮萬年啊。”
他這番話並不是虛言。
法相宗弟子遍布天下,尤其是左近數州,根基身後,不過大半日的功夫,無數的消息傳回,所言都是一事。
九州人間,不知多少心慕仙道的凡人,跋山涉水而來,欲要拜師法相宗門,他日成就如同東皇一般的大業。
凡人尚且如此,那些修仙世家,散修中人,更是提也不需再提,蜂擁而來。
可以想見,在此後相當長的時間裏,法相宗都將要弟子盈門,再是嚴厲挑揀,怕也是收不過來。消化了這批拜師狂潮之後,從中誕生的英才,足以支持法相宗萬年繁榮。
至於那諸多宗門交好,無數人等往來,一時風頭無量,自然不用多說,本就是題中應有。
說著,燭九霄忍不住瞥了一眼門外,對弈至此時,類似的動作他不知做過了多少回了。
“燭師兄,客未至,何故張望?”
張凡信手布下一子,笑著說道。
“你還說?”
哪怕明知在張凡身旁,任何人都不可能聽得他們的對話,燭九霄還是忍不住壓低了聲音說道:“師弟啊,那好歹是當代龍王,修為在人間界也是頂呱呱的,又有傳承龍寶在手,你師兄我怕也不是其對手,就這麼讓其呆在門外,這個……不太好吧?”
龍王敖空這樣的大高手儼然守門模樣,讓燭九霄很是不習慣。
張凡一笑,他又何嚐願意如此,問題是這龍王不知哪根筋不對了,鐵了心以家奴自居,分毫不肯僭越。
“說起來,那初代妖皇不知是何等人物,能讓龍族效忠至此,代代不忘,思之令人神往啊。”燭九霄不由得感慨。
“也罷!”
“既然師兄有命,敖空你就進來吧。”
張凡搖了搖頭,揮手說道。
此言隱然有命令的口吻在其中,敖空聞言頓時麵露喜色,躬身應諾,隨即步入了傳承殿中。
這個時候,張凡已經回過頭來,對燭九霄笑道:“燭師兄,你覺得第一個前來之客,會是何人呢?”
“還用說嗎?定是那老兔子無疑。”
燭九霄想都不想地說道,話一出口,眼前恍惚間就浮現出了那老兔子將化神道君化作胡蘿卜啃食的場麵,冷不丁一個寒顫。
“這老兔子,根腳神秘,手段了得,此番毫無緣故地站在師弟你這邊,早早下了立場,看那情況,若非師弟神通蓋世遠超過其預料,他怕是準備出手相助一把的。”
“以老兔子輩分地位,趨吉避凶的本性,能做到這個地步,豈能無因?”
燭九霄的話正和張凡所想,他聞言點了點頭,深以為然,正要開口呢,忽然頓住,眼中閃過一抹異色。
察覺到他的異狀,燭九霄與龍王敖空連忙放開神識,旋即,臉色各自都顯出了幾分怪異。
“看來……”張凡收回了拍擊在星光棋盤上的手,“我們都猜錯了啊。”
“是啊,竟然會是她!”
燭九霄也是搖頭,任誰也沒有想到,張凡在這夜半於傳承殿中恭候眾人,來的第一個竟是誰也沒有想到的人。
言語間,燭九霄似有顧忌,好像不願意在此人身上多談,搖了搖頭,專心弈棋。
“這個……”龍王敖空欲言又止,似有話說。
張凡眉頭一皺,道:“龍王何必如此,有話但說無妨。”
“是,陛下!”敖空慌忙行禮,這才接著說道:“並非是老龍蓄意隱瞞,實在是拿捏不準,不敢隨意說來,亂了陛下視聽。”
“嗯?說吧!”
感受到其遲疑,張凡神色略微動容,這龍王敖空連看守門戶這等事情都肯做來,可說是極其忠心的了,讓他遲疑不定的,定然也不會是什麼小事。
“說來,這也是我們妖皇屬下直屬諸族的恥辱。”
“昔日初代妖皇滅殺始龍,鎮壓初鳳,收我龍鳳二族中甘願效力者,遂有妖皇直屬最強的兩祖——龍族與鳳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