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王穀中,妖王齊聚,團團環繞而坐,有高踞石上,有斜靠樹墩,有盤坐蒲團,有臥倒酣睡……
妖王狂放不羈之處,在妖王穀這個群妖彙聚議事之地顯露無疑。在整個山穀的最心中處,亦是群妖環繞的核心,一塊血紅色的磐石屹立。
這塊磐石也不知經過了多少歲月流逝風化,幾多年前造就此山穀的流水衝刷,自然而然在其中成就凹陷,看上去仿佛天然形成的王座模樣。
其上,空無一人。妖王鹹至,獨缺孔雀明輪王!
當那頭暴猿按捺不住性子,出言相詢的時候,眾妖麵麵相覷,終是沉默不語。
“真是悶煞俺老孫了。”
大猿王悶哼一聲,柱著鐵棒子靠在樹下,獨自生著悶氣。
在場皆為妖王,即便不在上古十大妖王之列,也多是一代高手,論及年齒成名時間等等,都遠在大猿王之上。
即便是他平時行事無忌,常常打上門來逼人切磋,可是在這種場合下卻隻能鬱悶地從懷中掏出一個蟠桃來,狠狠地咬了一口泄憤。
恰在此時,一眾妖王中不少人豁然抬頭,長出了一口氣,眉宇間露出了一抹喜色,緊接著,一個威嚴中有帶著說不出乏力的聲音,傳入了眾妖的耳中。
“兀那猴頭,你很想本王有事是嗎?”
話音未落,妖王穀中心天然王座上,一個身著五彩華服的中年男子,一手撫額,一手按在扶手上,緩緩落座。
——孔雀明輪王!
大猿王聞言將啃了小半的蟠桃隨手一拋,伸手撓著腦上絨毛,訕訕然說道。“孔雀大哥,你莫要玩笑了,俺老孫怎麼會那麼想?”
“孔雀王,你總算是趕回來了。”
眾妖當中,不少人好像心頭上有什麼重壓被搬走了一般,整個人放鬆了下來,智狼王更是笑著出聲:“要是孔雀王你再不歸來,等那些人仙、東皇他們到了,我等還真不知道要如何應付?”
說著,他瞥了一眼大猿王,戲謔道:“老狼我想著,實在不行讓猴頭拄著棒子去穀外守著,倒還能拖延點時間。”
“你說什麼!”
大猿王暴怒,還不等他說話呢,上首處孔雀明輪王擺了擺手,道:“夠了。”
“哼!”
大猿王悻悻然把鐵棒子收了回來,對智狼王呲牙咧嘴了一陣,終究是不敢忤逆,乖乖地坐了下來。
那邊智狼王一笑,與玄武王、青丘狐王兩妖王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略帶凝重地說道:“孔雀王,那邊的情況如何?”
言語間,略有憂慮在其中。
智狼王、玄武王、青丘狐王,此三妖在上古十大妖王中向來以智謀勝,不以力強傲,觀察也最仔細,不像那暴猿隻是見得孔雀明輪王歸來就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了一般。
此時的孔雀明輪王落座在王座上,本來精致華美的五色袍服竟然顯出了褶皺,染上了煙塵,其撫額的手也掩蓋不住濃濃的疲倦之色。
略顯狼狽,心力交瘁,這便是此時孔雀明輪王模樣。
孔雀明輪王,此人最講威儀,若說智狼王是狼中異種好智謀,那他就是妖中怪異喜規則。
此妖向來主張上下有序,不可違逆,這點在性喜自由的妖族中可謂罕見,要不是他實力強大冠絕妖族,處事公正不偏不倚,以其性子怕是坐不上這個妖王穀寶座。
如此人物,此時竟然以狼狽模樣現身,就足見其此行之艱難,時間之緊迫了。
故而,妖王中的明眼人在智狼王問出那話後,齊齊將目光投射到孔雀明輪王的身上,等著他的答案。
麵對眾人探詢的目光,孔雀明輪王疲憊地一笑, 道了聲:“再看看情況吧!”
“嗯?”
智狼王等妖王皆是一皺眉,暗暗搖頭。孔雀明輪王話說得很清楚了,此次他親自前王聯絡的七皇界、巫神界並不順利,怕是模棱兩可態度。
七皇界為太古之時,為仙人所排斥的太古七大聖皇憤而避居的所在。
那裏除了避世不出的太古七大聖皇之外,還有那聖皇苗裔攻打過太古妖神天庭的魔神,以及那些傳承著聖皇道統的人族。
巫神界,則是被仙人放逐太古巫法一脈修士的地方。太古巫神一道,不修性命,不敬鬼神,獨禮拜天地,祭祀祖靈,亦有不可測之威嚴。
他們與張凡昔日在地下修仙界所見的巫族同出一源又別有蹊蹺,其實力著實不可小覷,以太古仙人之能,也隻是將他們放逐而不願意激起其誓死反抗,就足見一斑了。
從孔雀明輪王的狼狽疲倦模樣,就知道他前往兩界並不順利,至少跟其中的大能者做過了一場,否則絕不至於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