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老,這次要辛苦你了。”
某一塊蒼茫大地,有黃沙漫天,惡風陣陣,窮途之地,荒蕪之所。
張凡的聲音,在一片禮祭天地虔誠吟唱中傳出,顯得是那麼的突兀。
——巫神界,古祭原!
所謂古祭原,也就是巫道古代祭祀之所在。在這個地方,一代代的巫道無上強者們引領著巫人們,祭拜天地,以犧牲以生命意念,換取強大的力量,保證了種族與道統的延續。
在巫人來看,這片荒蕪死寂的地方,就是不容褻瀆的聖地。
今天,在這巫道聖地上,卻出現了一個外人——張凡!
在身後無數巫人複雜的目光下,張凡與盤王的對話還在繼續。
“談何辛苦,這本就是為了三界存亡,我人族存亡,非你東皇一人之事。”
數日不見,盤王的身軀更顯佝僂,好像短短時間,愈發地老去了一般,說到這裏,他腰杆一挺,中氣十足地道:“我巫族,終究是人族一脈,不過是道之不同罷了。”
“多謝盤王大義。”
張凡正色一禮,看了一眼沉默的古祭原,再望了一眼拜服在地,誠信禮祭的巫人們,轉而問道:“盤老,那五方妖神所謂的巫尊,指的是什麼?”
這一點,他本不想問,但感受到巫人們望向他時的異樣目光,終究是問了出來。無來由地,張凡便感到所謂的巫尊,似與巫道聖器,還有他的來意,有這密不可分的關聯。
“巫尊?”盤王淡淡地笑著,道:“所謂巫尊,也是巫王,隻是巫神之下的最強者罷了,最接近巫神的存在。”
“巫神?”張凡挑了挑眉頭,他知道,這隻是巫道的一個概念,太古以降,從來沒有巫人達到過那樣的境界。
在其他修行者看來,巫神隻是虛妄,是一個壓根無法達到的境界,巫道的巔峰,止於巫王。
“真的存在嗎?”
張凡背過身來,看著古祭原上漸漸朦朧起的薄霧,還有插在高台上的巫道聖器, 淡淡地問道。
這個疑問,要是放在其他巫人的身上,無疑是對他們巫道的不尊重,怕是立刻翻臉爭鬥一番亦未可知。在盤王身上則不同,他是站在巫道巔峰的強者,從一定程度上來說,已經站到了一定的高度,可以平靜地看待這些事情。
“或許吧!”
盤王似是苦笑,又如有什麼苦衷,到頭來,隻有這麼模棱兩可的一兩句:“誰知道呢?”
霧氣漸濃,古祭原仿佛活了過來一般,平靜良久的巫道聖器上光芒漸氣,好像一盞明燈,引領無數巫人叩拜,吸引無數霧氣彙聚。
“是時候了。”
盤王神色複雜地說著。
“是時候了。”
張凡深吸了一口氣,同樣的話在他說來就有了其他的含義,濃烈的戰意如有實質,在他的身上升騰而起。
“妖尊,眾神殿!”
“我來了!”
……
時間,有意義,也沒意義,它仿佛存在,又不可捉摸。
在某些時候,一點時間,就是扭轉整個乾坤的支點;在某些時候,卻又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它從指縫間溜走,做不得什麼。
在這個時候的靈仙界,時間的意義就重大無比,關乎到億萬生靈乃至靈仙界本身的危急存亡。
值此危急存亡之秋,無論靈仙、妖王,上至一時強者,下至普通修士,都在浴血奮戰。
眾神殿,以不可阻擋的威勢,壓在靈仙界上,也壓在所有人的心頭。
本來,早當在數日前,靈仙界就要支撐不住了。雖有中央戊己土麒麟以自身死死地頂住了眾神殿威壓,給靈仙界留下了一線生機,然而眾神殿這件太古第一神器散逸出來的威能,也足以將靈仙界的所有抹去。
每一日,都有無數的生靈絕地,大片的山河被夷為平地,整個靈仙界都在戰栗,在哭泣。
關鍵時刻,青丘狐王、智狼王、玄武王,三大妖王回歸,整合了靈仙界妖族的力量,並著人族靈仙,一同抵抗。
如是,又支撐了七日。
到了今日,不僅僅是靈仙界支撐不住,靈仙界強者支撐不住,就是那中央戊己麒麟,也已是強弩之末。
代表著毀滅的黑色蓮花開遍了靈仙界,滅絕一切光的陰影籠罩在天地間,一派毀天滅地的末世景象。
“還沒來嗎?”
“東皇,你再不到,一切就都已經晚了。”
不約而同地,青丘狐王等代表著靈仙界抵抗的妖王人仙,苦苦支撐的神秘土麒麟,齊齊仰望天際,希翼與絕望交織。
伴著一聲洞穿天地的巨響,東方天際,一抹橘紅,破開陰暗,消融黑蓮!
張凡,到了!